”杨养望,你竟敢扰乱公堂,就不怕挨板子吗?”季子禾沉着脸说道。
杨养望憋着一口气,但周围形势不容他放肆,只得低头,“大人息怒,小人只是一时气愤,失了分寸,求大人开恩。”
季子禾挥了挥手,衙役放开了杨养望,退回了原位。杨养望恶狠狠的看了杨进才一眼,到底是没有再出现什么过激的行为,安分的跪在地上。
“杨养望,杨进才说的话,你可认同?”
“回大人,杨进才说的全都是无稽之谈。当年我老家受灾,我带着妹妹,
还有外甥逃荒逃到了宁安县,遇到了杨家二小姐才落户宁安。我妹妹的死我很难过,
一直将玉华当作我的亲子抚养,从未有过苛待,这都是街坊邻居可以作证的。还有杨家,杨家在小人最困难之时伸出援手,这份大恩大德我杨养望永生难忘。为此,莹儿和岳丈逝世之后,我甚至改姓为杨,入了杨家家谱。若是我有孩子,也会姓杨,继承岳丈的香火。对族里,我也从未吝啬,时常帮扶族里,这些族人也都能为我作证。”杨养望情绪激动的说道。
“真的变不成假的,大人,可以让杨养望与楚玉华滴血认亲……”
杨进才得话还未说完,便被杨养望给打断,“无知老叟,朝廷早就下过公文辟谣,滴血认亲是谣传,不能确定滴血者是亲缘关系,你难道就没听说过吗?”
杨进才愣住了,“这……”
杨养望像是抓住了主动权,气焰越来越高,“大人,杨进才乃我家家奴,小人不知他为何会做主这般背主的行为,诬告小人。按大楚律,奴告主,应该先打二十大板才是,还请大人莫要徇私。”
“杨养望,你错了。不是他告的你,他只是证人,是本官怀疑你。”季子禾冷声道,“将杨氏族老带上来。”
“是。”
衙役将杨氏族老带上了公堂,这个老人家还有些摸不清楚状况,面色紧张的朝着季子禾叩头。
“拜见大人。”
“老人家,本官请你来,是想让你看件东西,还请你莫要隐瞒它的来历。”
“大人放心,小老儿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季子禾命衙役将一块石牌递给了他。
杨氏族老一拿在手里,便发现这就是之前捕快去村里找他询问的那一块,当即道,“大人,这块石牌小老儿确实认识,乃是杨拓大女儿杨青之物。”
“你确定这是杨青之物?”
“小老儿确定。我族中有用石牌镇命,保佑新生儿平安成长的习俗。这块此石牌是小老儿亲手所刻,在杨青出生的时候,送给了她。大人请看,这石牌上的青字,就是杨青的青。”
季子禾点了点头,“麻烦老人家跑一趟了,您先下去休息吧。”
杨氏族老忙道,“不麻烦,不麻烦,能帮到县太爷实在是小老儿之幸,小老儿告退。”
杨氏族老将石牌交给了衙役,有些担心的看了杨养望一眼,却没敢停留,离开了公堂。
衙役将石牌递给了季子禾,季子禾将石牌放到桌案上,“杨养望,这石牌是楚玉华楚公子亲手交给我的。他说是他父亲的遗物,怎么又变成了杨青的呢?”
杨养望突然伏地痛哭起来,“事到如今,小人也不敢再隐瞒了,大人,玉华确实是杨青的孩子。他不是小人的外甥,他是小人的亲侄子啊!”
季子禾:???
这又是个什么剧情?
“大人,这件事我瞒了将近二十年了。杨青当年确实嫁到了我楚家,成了我弟弟的妻子。后来她与我弟弟都生了一场大病,双双去世了,只留下了玉华这一个独苗苗,那石牌是杨青留给玉华的遗物。恰逢我妹妹被休回家,便将玉华抚养在了身边,让他叫自己母亲。后来,小人与妹妹,还有玉华一起逃荒,怕旁人心生歹念,就谎称我与妹妹是夫妻,玉华是我们二人的孩子,所以才会令某些人误会了吧。”
“杨养望,你还有没有点廉耻之心,这等谎话都编的出来。”杨进才叫道。
“怎么能是谎话呢,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季大人在上,我怎么会拿谎话来蒙蔽大人,你莫要污蔑我。”
“没想到杨掌柜那么看得起本官,本官自然不会让你失望。将人证,物证带上来。”
杨养望的心又沉了下去,还有人证物证,准备的倒是充分,看来他不认罪这个县令是不肯罢休了。
可杀人罪如何能认,杨青可不是他的家奴,说杀就杀了。一旦今天认罪了,怕是不要想走出这个县衙的大门了,再加上点别的罪名,数罪并罚,肯定是死刑,死刑可是不能够用钱赎买的罪,他不想死,他还没活够呢。
杨养望眼底露出几分危险,该死的县令,若是自己这次能侥幸逃脱,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脚步声传来,杨养望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准备应对,却意外的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玉华,怎么是你?”
楚玉华抿了抿唇,双手捧着黑色的骸骨,沉默的走上公堂,跪了下去,将骸骨放到一旁,朝着季子禾与杨养望分别磕了一个头。
季子禾问道,“楚玉华,你说,与杨养望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