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陈玉。
直接就在夜幕笼罩的金虎山进行。
陆云用徐明礼的正鸣剑来挖掘,忙的满头大汗。
后者则是静静的坐在陈玉的尸体旁,轻轻的为他打理着那杂乱的头发,身上的衣衫。
师徒相伴十六年,早已情深似父子。
一朝永隔,白发送黑发。
那种痛苦是没办法形容的。
徐明礼没有顾忌陆云,就这么掉下了眼泪。
突然,他又重重的一拳砸在了自己的胸口。
“是我害了你。”
“都是我。”
徐明礼再次发出了自责的忏悔。
“师父。”
陆云已经挖好坑,来到了徐明礼身后,他低声安慰道,
“您和师兄除魔卫道,乃正道典范,天下楷模,师兄英勇就义,心里定也觉的值得。”
“您节哀。”
“除魔卫道,呵呵……”
徐明礼闻言,额头贴在了陈玉的冰冷脸颊上,竟然控制不住自己,哭出了声来,
“今夜之前,我一直以为除魔卫道,是我此生之念,生死不悔。”
“但是你可知道,看到你大师兄的尸体,我……”
“我……”
“我后悔当初非得来找这养妖人啊!”
“让他走,我当做不知道,有什么不行?为什么非得不自量力……”
“我错了啊,错了啊,错了啊!”
徐明礼一边重复着,一边用力的砸起了自己的脑袋。
那刚刚被陆云包扎好的伤口,又是顿时有着殷红渗透了出来。
“可怜人。”
陆云看着这般失态的徐明礼,轻轻的摇了摇头。
稍微等待了片刻,他见徐明礼的哭泣声小了,便搀扶住了后者的胳膊。
“师父,该让大师兄入土为安了。”
“嗯,嗯。”
徐明礼依旧是悲痛无比,但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
他踉跄着退了出去,站在了那刚刚挖好的墓坑一旁。
陆云将陈玉的尸体抬起来,小心的放在了坑里,并将那柄他随身携带的剑,放在了胸口。
手中剑,镇妖邪。
这是震雷宫的信念。
陈玉一生遵守,并为之丢掉了性命。
按震雷宫的规矩,这剑便应该陪着他下葬,哪怕到了阴曹地府,也一并助他除妖邪,扬正气。
“可惜,你早已魂飞魄散,到不了阴曹,走不了轮回。”
“哪怕是一百把剑给你,也是没用。”
“哼!”
冷哼一声,陆云开始往墓坑里填土。
陈玉的尸体开始被覆盖,然后逐渐的消失。
徐明礼就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当那坟茔最终立起来的时候,夜色已经变淡,东边出现了浅浅的鱼肚白。
“震雷宫陈玉之墓。”
陆云将以正鸣剑雕刻好的墓碑,插在了坟茔前。
徐明礼走过来。
黎明的光线笼罩下,他的脸色恢复了一些,不再那么歇斯底里。
只不过悲凉依旧。
“徒儿,为师要回长安城了。”
“留你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实属无奈,不要怕寂寞,每年为师都会来看你的。”
“你在长安的母亲和妹妹,我也会照顾。”
“走好。”
徐明礼重重的叹息一声,扭过头,大步朝水西镇方向走去。
“大师兄,安息。”
陆云也是道了一声,便跟在了徐明礼的身后。
两道身影逐渐远去,留与此地一片荒寂。
新立的坟茔,迎着朝阳的墓碑。
……
陆云先是陪着徐明礼回到了水西镇。
一路走回来,天色彻底大亮。
镇子里也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和喧嚣。
袅袅炊烟带着晨香而起,孩童的嘻戏,鸟儿的叽叽喳喳,还有那私塾里的朗朗读书声,以及阳光照耀在脸颊上的暖洋洋感觉。
似乎是驱散了徐明礼的悲痛。
“去朱世容家。”
他的眼神重新变的清明,坚定。
“嗯。”
陆云没有多问,跟着他走入镇子深处。
漆黑门楣依旧是紧闭。
看门的老头还在打着瞌睡,陆云搀扶着徐明礼直接推门而入。
“你们……”
“震雷宫办事,请让开。”
陆云亮出了徐明礼的令牌。
老头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百姓,对震雷宫如雷贯耳,不敢造次。
惊恐的跪在了门口。
徐明礼站在这偌大的庭院前,低声吩咐道,
“去看看,还有没有妖邪。”
“或者与养妖之术相关的东西,全部毁了。”
“是,师父。”
陆云眼睛亮了一下,恭恭敬敬的跑进院子。
镇上的宅子,其实并不大。
只有前后院子,三间厢房,一间正房。
正房后面还有半间书房。
曾经做过山贼的陆云,很轻易的就找到了朱世容藏东西的地方。
一处隐藏在书房书架后面的暗格。
里面是一些药草。
妖骨。
金银票。
还有……
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的白狐狸。
通体雪白,没有一点儿杂色,一双眸子朦胧恍惚,蜷缩在笼子的脚落,盯着陆云。
“这是……”
眯着眼睛打量一下,陆云发现了白狐狸丹田处涌动着一些细微光晕。
“开灵智的迹象!”
一瞬间,陆云心跳加快好几拍。
这应该是朱世容精心培养的,看这毛色品阶不低。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