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印儿真是这样想的。
奈何花小肆太多余了!跟防贼一样卡在她和千晛中间,甩都甩不掉。
北浣溪小姑娘是个“蕙质兰心”的小姑娘,一瞧自家印儿姐姐咬牙切齿的模样,了悟。
她望着远处站河塘边上站着放花灯的人,计上心头,拽着印儿小声嘀咕了几句。
印儿挑眉望她,十分怀疑可行性。
北浣溪郑重点头,拍着略有些平坦的胸脯,示意包在她身上。
“啊,千晛姐姐,那边有花灯!我们去那边许个愿吧!”
千晛正低头看着路边一个蓝色香囊,还没听清楚对方说什么,一伙人便挤着她走到河塘边上去。
清澈的河塘里,一盏盏粉色荷花灯紧紧凑凑地挨在一起,顺着清澈的河流往不知尽头的远方飘去。每一盏灯上都寄托着不同的情感,或思念,或祝福,或期盼。粉色的灯花照应着清浅的水面,似乎让天地间都亮堂起来,能叫人瞧见身边人的模样。
“无聊。”花小肆抱着手站在一旁,不屑地看着印儿和北浣溪买花灯,但见两位不理她,她又忍不住凑上前去,“你们两个知不知道这花灯里的愿望会让我听到啊?”
“咦?”印儿挑眉瞧她,怪不得呢,你瞧这放花灯的年年有多少人,花小肆不愧是人间香火最旺的,“那四季女神既然听了,要帮我实现哦。”
“感激不尽!”北浣溪接茬乐道。
千晛站在边上,一觉得人群拥挤,二觉得这三个人太幼稚。
不过,长河飘满花灯,确实挺热闹,也确实挺好看的。
她要不要放一个呢。
她回头望了眼卖花灯的小姑娘,求了一盏抱在怀里,正准备回河边去放,便见印儿做贼似的火急火燎地从人群堆里冲出来:“走走走!我们快走!”
千晛抱着花灯,踉跄地跟着她跑:“她们还在那边。”
“不管她们,我们自己去玩!”印儿回头望了眼,得逞地拉着千晛往人群里窜。
花小肆本来反应得十分快,见印儿把花灯扔进水里一跑,立即明白过来。她着急地正要上前追赶,哪想北浣溪忽然扯了她的袖子一下,“啊啊啊”地,噗通一声,摔进河里。
“哎呀!救命啊,出事了!”岸边的人被溅起的水花扑腾地直往后退。
花小肆见狼狈地跌进水里的北浣溪,一下子忘了对方是条龙,着急地喊起来:“诶,你没事吧!等等,我救你起来!”
北浣溪小姑娘没选好落水位置,呼哧呼哧地呛了一肚子水,浑身湿漉漉地浮在水面,一边抹脸一边猛咳,感叹自己真是个好人,太对得起印儿了。
果不其然,等花小肆把北浣溪拉到岸边,苍茫人海间,哪里还有印儿和千晛的踪迹。
花小肆看着冷得发抖的北浣溪,一双美目要瞪出火来:“你……你,你和那只臭狐狸简直是狼狈为奸!”
北浣溪坐在岸边,迎着冷风,瑟瑟地打了个喷嚏,声音贼可怜:“是,是狐龙为奸,阿,阿,阿嚏!”
花小肆吓得一抖。
“呜呜呜我死了,我生病了。”北浣溪抱着花小肆的腿痛哭流涕起来。
“把我裙子蹭脏了啊!”花小肆看着这只落汤鸡,瞥了眼灯火通明的客栈,嫌恶地看了眼北浣溪,“走,去那客栈换身衣裳。”
“走不动,腿,腿软。”北浣溪红着眼睛,眼泪汪汪。
花小肆瞪她一眼:“难不成还想让我背吗?做梦!”
冷风一阵起。
北浣溪对着空气接二连三地打起喷嚏。
花小肆在原地转了一圈,最后气急败坏地半蹲在北浣溪面前:“别磨蹭,自己爬上来。”
气死人了!干什么这么心软啊!
北浣溪愣了下,立即趴到对方背上。
花小肆背着人,一言不发地往客栈走。
北浣溪回头望了眼漂着花灯的长河,她身上的水把这人粉色的衣裙弄得脏兮兮的。
“你挺好的。”北浣溪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乖巧地道。
“呵呵。”花小肆把人往背上提了点,气呼呼的,“你重死了。”
北浣溪讪讪地摸着鼻尖,刚刚跟印儿姐姐一块儿吃多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