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从医院里出来。
回了趟咖啡屋…那个和焰一起居住的家——想到‘家’这个词,圆的心中一阵绞痛。
也给家里打了电话,到底要不要说焰的事情呢,犹豫着,连听筒对面说了什么都听不见,想注意听的,但精神无法集中。
“……圆?你没事吗?”,前面爸爸说了什么?
不知道,反问的话也会很奇怪,圆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一点,好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古怪。
“我没事,我很好。”她回答。
挂掉电话。
然后呢,然后该做什么?…
…圆看到了屋子里的猫。
对了,猫。
她机械性地走去放猫粮袋子的橱柜,拿出来,往猫食盆里补充猫粮,饮水壶里填好水。
接着去了卫生间。
手上不属于自己的血液已经干涸了。反反复复洗手,可不管打多少遍肥皂,手上还是留着那种黏腻的触感,棕红色的泡沫从指间和手腕处滴下来,在未完全翻开盖子的排水口处汇集。
她盯着那些细碎的,混有血味和柠檬味的棕色泡沫一会。
那种像是被限制到极限,已经无法抑制的恶心感从胃部翻腾到喉头,圆赶忙趴到马桶边,吐到眼睛模模糊糊看不清东西,满鼻腔都是刺鼻的酸苦味。
就这样跪坐在瓷砖地上扒着马桶发呆了许久,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抽光了。
……还有什么事可做?
迟钝的脑子连思考的齿轮都咬合不上,圆拼命找着能让自己起来进行下一步动作的理由。
今天是星期四吗?
是。
明天是星期几?
星期五。
是什么?
工作日。
你觉得自己明天还可以上班吗?
圆看了看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在发颤的双手。
大概不能。
她对自己说。
从地上爬起来漱了口,圆给校领导那边拨通了电话,问到请假理由时候圆有点后悔如实说了,电话那头关切现在令她难以回应。
“我没事,我没事,只是精神上受到了些冲击。”
现在可以好好地站着,还可以打电话,怎么会有事呢。
……所以别再问了。
我没事。
但焰有事。
该处理的事情应该都处理了,圆用锈钝的脑子理了一遍,确认没有,大概。上楼脱下沾了血污的外套,换了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