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夜晚,闷热难耐,蝉儿在耐不住寂寞的鸣叫。
小糖醇坐在郁华斋的廊檐下看星星,同时发出沉重且无奈的叹息:“旺财,我,做错事了吗?”
慕轻尘与她并排坐着,沉默半晌,艰难地点点头。
“我把我最喜欢的东西,送给月安姐姐,难道,她不该,高兴吗?”
慕轻尘不知作何解释。
小糖醇接着问:“她为何,要哭呢?”
慕轻尘听得心酸,紧紧搂住她道:“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没听见你娘亲在房内哭吗。
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啊。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常淑那隐忍的怒骂便从门内传来:“慕纯瑾,给本宫进来!”
人生什么时候最可怕?
答,你娘叫你全名的时候!
小糖醇感觉到了那话语中的森森杀气,吓得往慕轻尘怀里钻,像只缩成一团的刺猬。
慕轻尘秉承着“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原则,无情地推开了她,并且亲自将她丢进门去。
以此教会了小糖醇一个新成语:落井下石。
常淑现如今才真正体会到那“慈母多败儿”的悔恨心情,她捂住拔凉拔凉的心,拽过小糖醇斥责道:“娘亲晨时是如何叮嘱你的?”
小糖醇端正站好,嘟囔着:“要我,好好表现。”
“我把,毛毛虫,给月安姐姐了。”
“那可是,我,最喜欢的。”
临了又补一句:“旺财,抓给我的。”
常淑一拍扶手:“本宫就知道这事和那厮脱不了干系。”
小糖醇出来的时候,慕轻尘还趴在窗边偷听房内的情况。
咦?为何突然没声音了?
然后发觉衣角被人拉了两下,一低头,见着了小糖醇。
她免不得惊讶,蹲到小糖醇身前问:“几句话的功夫就出来了?”
小糖醇老实道:“娘亲唤你进去。”
慕轻尘一下就急了:“完蛋玩意儿,你是不是把我出卖了!”
小糖醇满腹疑惑地看她:“出卖……是啥意思?”
就是你背了良心债的意思。
慕轻尘是乖戾嚣张,但不是那等不讲道理的主,吓哭左月安这事,过错的确在于她。千不该万不该,在人家地盘捉啥毛毛虫。
她从厨房捧了盅八宝红豆粥,轻手轻脚地进了房,搁到桌案上:“还气呢,我的心肝宝贝。”
“少来。”常淑见慕轻尘往她身边蹭,忙背过身去用手肘怼了怼,末了干脆离了慕轻尘,起身坐到罗汉榻上去。
慕轻尘紧跟着缀上:“再生气也得吃东西,我哪也不去,你吃完了有了力气,找我算账便成。”
说着掀开盅盖,任由甜甜的香气溜出来,它们在常淑鼻尖勾缠,把她的馋虫都勾得痒痒。
但常淑依旧倔强:“不吃。”
“我喂你,”慕轻尘捏起勺子舀了一舀,“张嘴,啊——”
常淑伏上小几,把脸埋进臂弯,誓死抵抗美食诱惑。
“……我跟你保证,明儿我就想法子把左相小女给挽回来。”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