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瑟立在一旁,小心翼翼观察着她,解释道:“你和八喜的伤已无大碍,她带南风去采买,回来我们便要上路前往金平。你昏迷这几日,我擅作主张往齐天寨送了信,你三哥说邹明一事由齐天寨解决,让我们安心赶路。”
时逢笑点头:“铁掌门毕竟是江湖帮派,三哥插手,我们省得麻烦了,要不是那个……呃,要不是我一时心软,要管这档子闲事儿,咱也不用耽误这几天,算了算了,我们还是早溜早好。”
郭瑟稍稍皱起眉:“你知道铁掌门?”
时逢笑点头:“睡舒坦了刚想起来。”
她边说边往外走,郭瑟那双瑞凤眼极大,眼角余光一瞥,只见她笑如春山,让人心悸,却微微颔首,不敢再看。
郭瑟跟在她身旁同路而行,二人一道出了门后,郭瑟便犹豫着吞吞吐吐地开口:“时姑娘你……有没有哪里不适?”
时逢笑不知道她已经对自己的情况一知半解,抬手挡了挡有些刺眼的阳光,半眯着眼答她:“一点小伤,小爷我不在话下!八喜呢?她咋样了?”
郭瑟听了时逢笑的自称,猛地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时逢笑在神志不清的时候,曾这样自称过……
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她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到,只顺着时逢笑的问话答:“八喜姑娘并无大碍,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我看看她去!”时逢笑朗声道,说完加快了步子。
两人刚走出院落,迎面撞上刚从韶官城采买归来的唐雨遥和南风。
唐雨遥顿住了脚步,定定看向时逢笑,怀中的大包小包尽数脱了手。
时逢笑看她呆住的模样十分可爱,连忙朝她走过去。
“哎呀,你这是看到我就丢了魂吗?”
她笑得眼睛弯弯,像月牙一样,边说边蹲下身,将地上的物什一样样拾起来。
唐雨遥低头看着她,怔了半响,才跟着蹲下去和她一起捡。
时逢笑终于醒了,整个人看上去颇为精神,唐雨遥也不必再担忧什么,便语调平淡的问:“你何时醒的?”
时逢笑满不在乎她凉薄的口气,只心道看着她和另一半自己一路走来,每次只能这样看着,摸了摸不到,抱也抱不了,这下终于见了真人,她心里一阵喟叹,这女人生得的确对自己胃口,凤目狭长,秋波冷冽,举手投足一股金枝玉叶的气势凛凛不可犯。
她空出一只手,去捉住跟前唐雨遥那骨节分明纤细白皙的手,自己手中的薄茧摸到柔软的肌肤,顿时心痒难耐,眼中淌过热浪,情意绵绕,清亮的嗓音压低了些,带着撩拨人的语气答了又问:“我刚醒过来,你想我没有?”
唐雨遥将手抽离,继续捡掉落之物,她自然是不会回答时逢笑的,在时逢笑跟另一半自己共存的记忆中,唐雨遥从来没有说过什么露骨的话,而另一半自己也是太过于小心翼翼,想追姑娘家,天天温水泡茶,现在换了她,可就不想继续那么怂下去了。
她调戏着人眨了眨左眼裂开嘴口里打了个响儿,边一同跟唐雨遥站起来边道:“没事你不用回答,我知道你忒想我。不过我现在要先去看看八喜,你要不要跟我同去?”
她自顾自说着话,手上却没有给唐雨遥拒绝她的机会,直接侧过身子手臂揽到唐雨遥后背腰窝出就往前走,先前跟在唐雨遥身后的南风看了看两人亲密的背影,脚下加快步伐,大步窜到她们跟前。
“属下先去马车归置行李。”
唐雨遥点了点头,把采买之物尽数塞到了南风怀里。
时逢笑看了看南风怀里堆积如山的纸包,道:“我给你你也拿不住,先把那些放了,剩下的赶下一趟啊!”
郭瑟转头瞧了瞧院中还在和牛大壮女儿玩耍的笠儿,扬声道:“笠儿,过来。”
“来了师父!”
等笠儿奔到她们面前,郭瑟便指了指时逢笑:“帮忙拿去马车上归置。”
“好!时姑娘,都给笠儿吧!”
南风屈膝算作行礼,眸光扫过开心将东西递给笠儿的时逢笑,没再说别的,转身领着笠儿一道走了。
时逢笑双手都得了空,跟唐雨遥和郭瑟两人左右并肩,她便大大方方又去握唐雨遥垂在身侧的手,感觉到唐雨遥想将手抽出来,她则多使出一分力道,既不会握疼了那柔如无骨的手掌,也不容唐雨遥逃跑。
气定神闲道:“媳妇儿啊,我瞧你瘦了,是太担心我吗?”
“谁是你媳妇儿?”唐雨遥咬着后槽牙,斜她一眼,似乎很不喜她这般略带冒犯的称呼。
可时逢笑并不计较,她攥紧了唐雨遥的手:“谁和我拜过堂,谁便是我媳妇儿啊,这还用说。”
她说得理直气壮顺理成章,唐雨遥收回目光闭了嘴,不想跟她去争那场玩笑,可时逢笑这句话却重重砸在了一旁的郭瑟心上。
郭瑟诧异地朝两人望过来,惊讶道:“你们拜过堂?!”
时逢笑以为唐雨遥要矢口否认或者辩驳,正欲接话,唐雨遥却直接“嗯”了一声,时逢笑顿时笑开了花儿,她左右看看两位美人的神情,瞬间明白了点什么。
看破不说破,这句话她深以为然,眉头一挑,右手松开转而去搂住了唐雨遥的腰。
“……”唐雨遥浑身一僵,似乎背都绷直了,可她只低着头盯着地上的路,没有推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