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天边的云霞流光溢彩。
八喜也不知道时逢笑跟戚满意具体说了些什么,只看两人开门出来的时候,戚满意脸色难得地凝重起来。
时逢笑领着路,戚满意跟她并肩而行,两人一言不发往齐天寨正气堂的方向走,八喜只好老老实实跟了上去。
正气堂张灯结彩,大红喜字贴得到处都是。
里边儿人山人海,酒席摆得热热闹闹,老二时文和老四时快哥俩,各领着自己分堂的兄弟,往桌边搬着沉甸甸的酒坛子。
见到她们过来,时文一把收起折扇,眉眼带笑朝时逢笑道:“恭喜小五,总算祸害别人去了!”
戚满意剜了他一眼,伸臂指着摆好的酒席道:“去去去!嘴里没句好话!叫他们都停下!把这些都撤了!”
时文和时快闻言,面面相觑皆是不明所以。
时快狐疑着凑过来问:“咋了啊?不是给小五办喜宴吗?”
戚满意瞪着他道:“办什么办,我说了今天办?”
时快很委屈,时武回来的时候跟他们说了情况,当时戚满意还一脸喜色说了句趁热打铁,他记得可清楚了,现在这又是哪一出?
整个寨子都知道大小姐抢回来个压寨姑爷,时正岚下的令,他们张罗了一整天,全等着吃酒呢。
现在说不办就不办了,也忒扫兴了吧?
眼下他心里嘀咕,面上却不敢违逆戚满意的话,立马转身指挥小土匪们停下手里的事。
戚满意带着时逢笑和八喜进到正气堂大厅时,时正岚坐在主位上,正兴高采烈地跟大儿子时武交代着什么。
看她们进到厅内,时正岚便站起身来,扬声道:“夫人怎地现在过来了?八喜怎地不给小五打扮打扮?”
戚满意几个大跨步走到他跟前,一手掐腰,一手捏住他的一只耳朵,怒道:“你的脑子被狗吃了?谁准你今天办酒宴的?!”
一旁站着的时武也是个脑子一根筋的,抓着后脑勺目光呆滞地看向时逢笑:“小五不今天办酒吗?娘您不是说……”
戚满意眼刀飞向他:“说什么说?!去把你三弟接来,老二老四都叫上!”
时武闷闷地挨了白眼和厉声,脚底抹油听话地去接人了。
一炷香的功夫后,时家七口人在正气堂聚齐。
时逢笑支了八喜出去外面候着,时文推着轮椅入内,时武立即过去关上了大门。
轮椅上坐着个白衣书生,青年模样眉目浅淡,略欠血色的脸有些病恹恹的,正是时家老三时慢。
他早几年坠马断腿后,就一直闭门不出,今天是难得地到了场。
原本听闻小五要成亲还特意备了礼物,没想到喜酒还没给他送过山头去,竟提前被接到了正气堂。
时逢笑穿越过来到现在也过了大半个月,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三哥的人。
当下只觉他长相尤为出挑,书卷味甚浓,凝眉思索间,双目含光如画中来。
白瞎了一副好皮相,可惜断了腿。
她兀自出神,时慢却对上了她的眼睛,歪头问道:“小五发什么呆?寨里出事了?”
时正岚等了这许久,都不知道戚满意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此刻时慢发问,他已经有些焦躁了,急道:“夫人你快说吧!天都黑了!”
戚满意长叹一口气,覆手在厅里走来走去。
“齐天寨怕是惹了祸事,小五抢回来那人,不像是那家富户的公子。”
“不是那家的?那他怎么住在那家?”时武挠头疑惑起来。
“要不怎么说你少根筋呢?那公子若是那户人家的,今天怎不叫我们送信去他家讨要赎金,柴房一坐一整天。小五去看时,人家临危不乱呢!我寻思着,可怕是去那家做客的贵人!”戚满意又道:“当时惹了官兵却不见追来,很是蹊跷啊!”
“娘您怕个啥,就算是城主儿子,我们小五也配得,还怕那些没用的兵牙子打上来吗?”时快年轻气盛心直口快,说话吊儿郎当,没个正形。
时武点头附和:“对呀,小五喜欢谁咱就把谁给她,是这个理没错!”
时正岚原本以为多大事,听完松了口气,接着他们的话道:“不就是身份特殊点吗?进了咱们寨子,就是咱们的女婿,夫人别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