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说,自然是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
可唐雨遥却急了,两条心脉,闻所未闻。
锐厉的目光逼向郭瑟,思绪繁杂。
郭瑟早知道时逢笑的异常情况,却一直对她闭口不提。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说出来,所图为何不言而喻。
她倒真是小瞧了郭瑟,郭瑟看上,她怎么就忘记了,拿手好戏不光光是医术,用毒方面郭瑟才是奇才,解毒的法子到底有没有还另说,但凭着时逢笑为北月逼毒,郭瑟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先开一剂平缓气血的药给时姑娘服下,若有任何不适,需得立即唤我。”郭瑟眼角余光扫到唐雨遥递来的眼神,心中得意,藏在面纱中的唇轻轻勾起。
到了金平之后,唐雨遥定会让她离去。
这番行事,也算是万不得已了。
话罢,郭瑟便开了个方子,交给笠儿去找陆三,照方给时逢笑抓药。
接着又以银针入穴,暂时帮时逢笑止疼。
痛感减缓后,时逢笑有些疲累,裹着被子就睡下了。
唐雨遥帮她拢了拢被子,站起身来看着郭瑟,小声道:“小九,跟我来。”
郭瑟点点头,跟她同出。
二人进了隔壁厢房,关上门之后,唐雨遥便一把扫落桌上的茶盏,气得脸色发青。
“你倒是,会做事啊。”
“阿遥为何如此生气?瑟不知哪里做错了?”
郭瑟从容上前,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碎裂的杯子残片。
“两条心脉之事,为何不告知于我?”唐雨遥冷声问她,目光逼视。
郭瑟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头迎上唐雨遥的目光,眉眼都带了笑:“那是时姑娘的隐私,之前也没寻到机会问啊。”
唐雨遥弯腰下去,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冷声道:“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样,你该知你现在争不过我的。”
虽然下巴生疼,郭瑟却依旧冷静含笑,“既然争不过,那阿遥何必担忧?你是在怕我?”
唐雨遥闻言松开手,拂袖坐下:“你可以留下。”
郭瑟轻笑出声:“那再好不过。”
碎裂的杯子残片被她尽数捡起,从容站起身便要离开。
唐雨遥又道:“小九,你越发出息了。”
郭瑟止了步:“不敢。殿下面前,瑟这些小伎俩无外乎班门弄斧,只求随行,并无他想,殿下无须如此气恼,恐伤了身子。”
唐雨遥皱紧眉头:“两条心脉,会有性命之忧么?”
郭瑟想了想,才道:“暂时没有,但也说不准。”
唐雨遥嗯了一声,“去吧。”
郭瑟欠身行礼,接着大步离开。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唐雨遥一手捏成拳,用力砸在了桌上。
方才,郭瑟一番话触及了她的底线。
她若留下郭瑟,自然是郭瑟有能利用的地方。
可郭瑟出计留下,这便不能相提并论。
时逢笑的两条心脉是怎么回事她不能知道,眼下郭瑟虽不会与她相争,可到底怀着的心思是在时逢笑身上,等找容归拿到兵符后,她得从长计议了。
她没什么是豁不出去的,独独时逢笑不行。
对于而今的她来说,要想成事复仇,时逢笑是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
绝不能放,更不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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