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便试过的,无论是江大伯还是族长和那两位族老,都没有借出分文,只有对门的张奶奶借给她了一贯钱。
可一两银子不过是杯水车薪,只有两天了,更何况这一次江三言并不想再去麻烦善良的张奶奶,免得她那儿媳知道了再哭闹一场。
她将银子收好,看了眼无忧无虑的江小丫,心道别无他法,只能多等三年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白日里篱笆院的小门都开着,江三言忙起身出去,便看到满面喜色的江小风。
“三言妹子,我给你带好消息来了,快随我走。”
半个时辰后,江三言站在钱府大门前,面前已经围了了七八个人,她站在一边看着手里的借据。
“凡赐县童生,家贫无力入县学者,每年可在钱府借得纹银二十两,用于束脩之用,最多可借五年。五年后若无力偿还,需在钱府以工抵债,尽职尽责不得消极怠工,直至还清债务,否则将见官处理。”
下面还有一些约束双方的条款和附加条件,比如这笔银子没有利息、还有年过半百者不能相借,银子也只能作束脩之用等等。
这样一来无疑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只可惜更多的读书人哪怕家贫也自持读书人的身份不愿签下这等借据,所以整个赐县数百童生,竟只来了不足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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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江三言写的是:
有女行于商,庭前卸红妆。……略略略,不弱男儿郎。
后来因为想不出中间第三句,所以就改了(捂脸)作者的写诗能力太差了!
这里贴一首“路人甲”同学的:有女行于商,秋满庭前窗。高低本无定,何故论短长。(非常好)
第5章
钱府内。
霜儿一边给钱小乔捏着肩一边交代着自己的成果:“小姐,话已经带到了,管家也在外面着手安排了,你说那女童生会不会来呀。”
她今早特意安排人去上品茶楼宣扬了一番,想必那个来自江家村的小厮已经听到消息,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霜儿低头看着钱小乔的头顶,,她虽然是个女婢,却和小姐一起长大,两人不仅是主仆,还情同姐妹。
往常她都大多都能猜得到小姐的目的,这次却渐渐地迷糊了,一开始她以为小姐是好奇,所以才对那个女童生关注多了一点。
可现在,又好像不仅仅如此,霜儿在心底叹了口气,也不知小姐为何要大费周章的暗中相助那女童生,难道仅仅是因为欣赏?
钱小乔不言,她偏头,目光又落在书架上:“一会随我去找管家,把那些童生的借据拿来,此事我还要向父亲交代一番。”
“霜儿晓得了。”
钱府外,凉风忽起,乌云漫布,似有雨来。有道是一场秋雨一场寒,眼看着就要步入寒冬,江三言摸着身上单薄的衣物,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原本还在犹豫的心顿时就定了下来,这借据今天是一定要签下来了。家里没有御寒的衣物,从钱府借了束脩,自己存下的那些钱就可以做两件棉衣。
日常花销也就不用那么紧巴巴地了,况且她无需借三年、五年,只需借十两,交上半年的束脩就足够了。
明年秋天就可以下场试一下,江三言回忆了一下当时的考题,她虽然没有参加来年的这一场,但过后却在私下用心作答过,如今依稀还记得些,应当有六七成的把握可以考中。
正思索着,天上飘起来雨丝,渐渐地雨声大了些,前面的几位童生急忙签好借据领了银子,而后视线微妙地瞥了眼江三言,便一个个地以袖做伞,双手抱在头上冲进了雨里。
朝廷虽然已经允许女子参加科考,但允许是一回事,真的有人参加又是一回事,所以似江三言这般作书生打扮的女子极少。
管家没有错过那几个男子的视线,他站在府门下看向衣着单薄的江三言,眉若远山,琼鼻高挺,本应是个美人胚子,但因为那薄薄地嘴唇和没什么精神的双眼,让这长相大打折扣,再加上过于单薄的身形,整体下来便只能称得上是清秀了。
他想起大小姐的吩咐,一双混浊的眼睛闪过精光,所有来签借据的童生都很普通,长相普通、家室普通,唯独眼前这个,或许正是小姐此举的目的。
“这位书生,可是考虑好了?外面雨大,你若不嫌弃,就随老夫进府来签字,也好给你找把雨伞,姑娘家还是要仔细些,别淋了雨染了风寒。”
江三言闻言攥了下衣袖,这最后一句几乎直扣在她心上,可不是吗,她上一回便是染了风寒,最后落得个悲惨下场。
“有劳您了,待天晴后,我一定及时把伞归还。”心里有了决断,她便没有推辞,老实地跟着老管家进了钱府。
哪怕是曾经到过府城赶考,有了一些见识,但看到钱府的雕梁画栋,江三言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番钱家的财力,这院中处处透着富贵,非一般人家所能比。
进得偏厅,老管家便着人去拿伞、上茶,待人接物上没有丝毫问题。他也不着急,将笔墨和印泥摆放好后,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书生你好好看,若是觉得没问题了,咱们就签字画押。”
话落,他眉毛一皱,看向左侧的屏风处,待辨别出那两个身形是谁后,他才不露声色地收回了视线。
“借据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这一年二十两纹银……,可否劳烦您改成半年十两,在下只需借十两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