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胡子见师飞羽脸色难看,还以为是恼他拿军需物资开玩笑呢。
忙到:“看我,一张臭嘴成天不把门,这比方就打错了。”
“这么大笔救命物资粮草,咋可能是小白脸从富婆那儿哄来的?简直是侮辱咱师将军的能耐。”
“要是睡能睡出这么多钱来,那以后咱打仗都不用愁——”
话没说完,就感觉自己越描越黑。
果然,下一刻师飞羽冷着声音道:“胡副将。”
“诶!”
“违反军纪,这个月军饷减半。”
胡胡子一时间魂儿都吓掉了,哭爹喊娘的求饶:“将军,世子爷,老大,爹——”
“您可不能扣我军饷啊,几个月没回去,媳妇儿已经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要带回去的钱少了,那末将没命回军营啊。”
“玩归玩,闹归闹,可不能拿军饷开玩笑。少一文钱我媳妇都盘问半天,要不是外面那起子花楼太贵,少的钱对不上,我压根活不到今天啊师将军。您这半个月军饷一去,我媳妇那杀猪的刀就是给我磨的。”
“末将再是如何,这条烂命在战场上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胡胡子山一样的彪形大汉,哭闹撒泼起来画面根本没法看。
邱三响和应四季废了好大力才把他从帐篷里扔了出去。
一番吵闹下来,许是扎破了一个倾泻口,师飞羽虽然照样气闷,倒也不如先前那么憋得难受了。
他出了帐篷,支开三响四季独自一个人在驻军散步。
如今驻军已经不缺乏物资,先前虽与裴凉闹翻,但后续的军需粮草,依旧在源源不断的送过来,更不用说现今大捷,北蛮朝廷的国库尽入囊中。
现在他麾下的军队与年前相比,简直称得上富足。
但就是裴凉的行为,让师飞羽恼火的同时又恨自己如今明知她本性,却始终抑制不住那不断冒头的期待。
她此次回京的目的,趁王朝之都空虚重新洗牌之际,以一介原本根本不可能入棋局的平民身份,投.机成为日后掌控棋桌的人,所图甚大。
但这里有个前提,便是京城绝对不能被北蛮冲破。
一旦前方失守,京城沦陷,莫说一切算计投.机,便是性命都难保。
以裴凉的聪明和眼界,不会也不可能因为区区男女小事没有谈拢,就断掉他的供给,让他腹背受敌。
那是蠢货才会干的事。
理智是对于她的行为目的心知肚明,心里却还是忍不住会想她若对自己全然无意,又怎会在自己放下那般狠话之后,还毫无芥蒂倾尽全力相帮?
这个可笑的想法犹无从根除的野草,日复一日的不管怎么割灭拔除,仍然源源不断。
而且最糟糕的是,他的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开始想她了。
本就是龙精虎猛的年纪,又一朝破禁,食髓知味。
先前忙于征战,有闸口发泄还好,这几天局势已定,平静下来,晚上就不好受了。
脑子里一遍一遍不受控制的回忆那晚**蚀骨的滋味,那人皮肤的温度,动容的声音,还有惑人的风情。
空虚寂寞冷这话不是说着玩儿的,夜深人静内心脆弱的时候,越发委屈。
偏离得这么远了,军营里却处处是能联想到她的痕迹。
这天吃饭的时候,因着是过大年,当日的伙食便格外丰盛。
当初与师飞羽一同南下剿匪的精兵,如今在军营里也各有建树,均混成了级别不一的将领。
师飞羽与众将士这会儿一同吃饭,便有人感慨道:“真是意想不到啊,年前还那般艰难,眼看要入冬了,将士们连齐整的棉衣都没有,吃的饭也一天比一天稀。”
“眼看着北蛮快打过来了,朝廷那帮子酒囊饭袋还做着太平年的美梦,指望咱们到时候用空手对抗骑兵呢?”
“那会儿将军愁得整日睡不着,稍微心里有数的兵,谁没做好这次战死沙场的准备了?”
“没成想还未愁多久,粮食武器都有了,那一车车的,就跟天上掉下来似的。”
“将士饭吃饱了,武器利了,原本想着怕是没命活过这个年,不成想这会儿居然还能轻松自在的大鱼大肉。”
师飞羽闻言,顿时有些食不知味。
那些将士却聊起了兴致:“别说,以往朝廷送来的东西,经上面层层沾手,哪回不是次得没法看?”
“这次的军需,粮食全是用料扎实足斤足两,冬衣塞满的厚实棉花鸭绒,哪里跟往年,甚至有拿芦苇充数的。”
“嗐,那事就不提了,那贪官不是已经被咱将军砍了吗?”
“关键是铁器也结实耐造,也不知道怎么炼的,说是里面掺了别的精钢,以往砍杀两下就是豁口,这次白刃对砍的时候,竟然把北蛮的兵器给崩断了。”
“哈哈哈哈,我这会儿都忘不了当时北蛮军的傻样。”
“去去,现在不能这么说了,好歹也是编入军中的同僚。”
“还有那弩,愣是好用,一波走完,还没到近前就让人魂飞魄散,胆子都给震碎了,自然胜得轻松痛快。”
这桩桩件件,全是她的心血和功劳,原本按照师飞羽预计中的伤亡数,现在不足百一。
大捷的战果,将士们鲜活的笑脸,其乐融融的气氛,前方的坦荡前途,这一切都是如此强烈的存在感。
让他如何刻意按捺?
偏有人还说着话就突然提到她。
有个当初的剿匪军道:“要说这行军伙食,还得数当初裴掌柜整治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