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起身,向老和尚鞠了一躬,
“多谢师尊护法。”
老和尚微微点头,接着严肃说道:“从今往后,你我再不可以师徒相称,我已把你介绍到弈星阁。弈星阁虽是儒门大派,其也有佛门功法,足够你修到筑基,至于之后的路怎么走,就看你自己了。”
梁言默默点头,老和尚又说:“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弈星阁的接引之人。”
老少二人出了飘云客栈,往山顶走去。山路崎岖,两人脚力却快,不多时便到了山顶。
梁言抬眼望去,只见一座朱红色的大宅坐落在山顶中间,宅院门前站着两人,一男一女,女的身穿蓝色衣衫,落落大方;男的青衣儒袍,手持一柄折扇,正是那晚主持拍卖会的书生林飞。
两人似乎等候多时,见老和尚走来,纷纷上前一抱拳道:“见过前辈!”说着又朝梁言上下打量,“这位莫非就是前辈托付之人?”
“不错,这小娃娃与贫僧有缘,也有灵根,只是贫僧有事在身,无法带其修行。”
“前辈放心,要不是上次前辈替我疗伤,我恐怕已经落下隐患,林某保证,绝对会将此子引见到宗门的。”
老和尚点点头,向一处角落走去,梁言知道他有事叮嘱,紧随其后的跟了过去。
两人到了山顶边缘一颗柳树下,老和尚开口说道:“你灵根驳杂,资质太差,我走之后,着三人,除去昨天看到的蓝衣女子和林飞之外,还有一个身材肥胖,作员外打扮的中年人。
林飞见梁言到来,冲他略微点头示意,然后转头向肥胖员外说道:“翠山拍卖会已经成功举办完,我二人要回宗门复命,此处善后就拜托王道友了。”
那肥胖员外哈哈一笑道:“这是在下职责,理当如此,林道友就莫要见外了,还是赶紧回宗门复命吧。”
林飞微笑点头,转身从储物袋里扔出一只乌龟,那乌龟见风就长,转眼便到了三丈方圆。和一只小船也差不多了。梁言定睛看去,只见乌龟全身木纹,关节转折处着三人,分别是一个儒袍男子,一个蓝装美妇,和一个黑衣少年,正是梁言一行。
那木舟乃是之前的机关木龟所化,儒袍男子林飞正站在木舟中间,施法操控木舟行驶。此刻忽然想到什么,转头向梁言问道:“你是否好奇我为何在此停下飞行,转而驾舟而行呢?”
梁言挠头笑道:“确实不知。”
林飞正脸说道:“因我弈星阁乃儒门正宗,宗内礼法森严。此处已经距离宗门很近,凡在宗门周边弟子,只要没有突破筑基,进入聚元境,都禁止飞行,以示对宗门的尊敬。”
“另外,宗内设有礼阁和法阁。你进入宗门后,要先去这两阁报到,自会有人教你规矩,你需严格遵守,如若违反,必有严惩!”
梁言表面上恭敬点头道:“弟子明白。”,心里面却微微感烦闷。
其实他个性散漫,逍遥无拘,儒家那些繁文缛节大不合他胃口,只是他知道林飞这是在敲打自己,而他身处屋檐下,若是失去这次机会,恐怕以后再也无缘仙道,只能点头应是。
林飞见状,颇为满意的点点头,便不再理他,转而专心驾驶起木舟来。
随着他们逐渐深入,周围树木渐渐茂密,河流也越来越宽,水流湍急,汹涌澎湃。他们所驾木舟也开始上下起伏,好似风中残叶,随时可能倾覆。
梁言心里疑惑,之前听林飞所说,宗门就在附近,可此时深山老林,哪有半个建筑?正自惊疑间,忽见前方水流浩浩荡荡,奔腾而下,竟然是到了一处天然瀑布。
那瀑布下落处,白雾蒸腾,水声激越,即使不见全貌,也知必是一条磅礴恢弘的悬河。梁言心中忐忑,暗自腹诽道:“该不会就这么直接冲下去吧?”
木舟转眼到了悬河下落处,只见林飞抬手打出一张符箓,符箓破空飞去转眼不见踪迹,紧接着木舟载着三人,一头朝着瀑布下落处冲了下去。
梁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突然一片白光耀眼,照得他无法视物,只感到自己似乎从半空中飞快落下,毫无地方着力。
这白光来得快,去得也快,梁言还在胆战心惊中,忽觉双脚着地,白光退去,又可睁眼。
此时周围已经没有磅礴的流水声,自己所在,乃是一条蜿蜒小河,水流平缓,载着木舟缓缓向前。前方一片大湖,周围还有众多如自己所在一样的小河,如百川归海,缓缓汇聚到中间的大湖之中。
梁言又往身后瞧去,河水逶迤,哪还有刚才那磅礴大气的瀑布影子。只是远方的河流尽头处涌现大片白雾,茫茫皑皑,不见尽头。
梁言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已到仙家圣地。饶是他自小机智过人,沉稳内敛,此刻也禁不住的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木舟载着三人缓缓前行,不多时便进入了前方大湖,再往前行了半柱香的时间,一个宽广大气的山谷口便显露在众人眼前。
山谷恢弘,左右各有两个通天高的山石为柱,柱上龙飞凤舞,写着两行大字。梁言远远望去,
只见左边山柱上写着:“天作棋盘星为子,何人敢下?”
右边山柱上乃是:“地作琵琶雨为弦,谁人能弹!”。
湖正中还有一个巨大石块露出湖面,正对着山谷口,上面写的正是“弈星阁”三个大字。
梁言还想再细看,忽然觉得山柱上字体跳脱,仿佛要鱼跃而出,笔画转折处更如刀斧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