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言收服孟德意的同时,苗府的另外一间雅室中,苗岳正摆下一桌酒菜,笑呵呵地陪在一个年轻人旁边。
要说苗岳好歹也是朝廷的三品大员,平日里在外不说前呼后拥,可也是人人敬畏,但眼下这情况,却分明是那少年人坐在主位,而苗岳在旁陪酒。
这个少年十六七岁的样子,生得面黄肌瘦,嘴唇有些干裂,在这中秋时分,居然就披上了一件厚厚的大袄,似乎十分惧冷。
苗岳把温好的酒给他斟满了一杯,这才举杯问道:“十二皇子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苗府?”
少年同样举杯,先饮了一口温酒,这才缓缓说道:“听说令正身体抱恙,子涵特意从宫中带来了一名御医,等会让他帮令正把一把脉象吧。”
苗岳听后微微一笑道:“没想到卑职的这点家事,居然还惊动了皇子殿下。只是贱内今日已经康复,皇子殿下的好意苗某心领了。”
黄脸少年微微讶然,问道:“不是说之前请了许多国手大夫,连个病因都诊断不清吗?怎么一日之间,竟得痊愈?”
苗岳也是有些感慨地说道:“许是贱内这些年来烧香拜佛,积攒了些因果,这才有位神医下凡,还被我那管家招进了苗府。”
“哦?还有这种奇人?”黄脸少年来了兴趣,又与苗岳碰了一杯酒,缓缓道:“看来大隐隐于市,能人异士在民间,此古人诚不欺我也!”
苗岳也是微微一笑,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说道:“此人医术通神,不如我去把他请来,让他替你看看........”
苗岳话还未说完,那黄脸少年就是一摆手,淡淡说道:“我这病根自己清楚,不是医术能够解决的。我能侥幸活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了,就不用再去麻烦别人了。”
苗岳听后也是沉默,他自然知道,这位十二皇子久病缠身,老皇帝派了京城所有的御医,甚至连一些不出世的老神医都请动下山,最终还是无法医治。
他对自己家的那位,虽然十分信任,但也不敢说就一定能治。
黄脸少年见他默然,就笑了笑道:“苗大人一番好意,子涵心领了。我自己虽然不需要,但或许可以让他帮我姐看看。”
苗岳微感疑惑道:“沁婉公主怎么了?”
黄脸少年轻轻一叹道:“我姐先天气血不足,身子骨不太好,小时候又受了一场惊吓,故而一直有些体弱多病。再加上最近为父皇筹办‘品茶会’的事情,劳心劳力,居然在昨日病倒了。”
苗岳微微一愣,听这十二皇子所说,沁婉公主的病并非是什么大病,别说御医国手,就是寻常有些名望的大夫,随便开几个方子都能奏效。但黄脸少年却要他请人帮忙医治,这中间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苗岳也是在官场混了多年的人,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这是十二皇子在给自己一个机会,让他搭上这条船。
如今京城之中皇储之争愈演愈烈,要说这位十二皇子心中没半点想法,他苗岳也是不信的。只是这么早就要他站队,苗岳心中又有些摇摆不定。
黄脸少年似乎看出了苗岳心中的犹豫,微微一笑道:“苗大人也不必急于下决定,京城之中风云变换,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清楚。子涵今日前来,就是为了结个善缘而已。”
苗岳听了此话,顿时醒悟,暗忖道:“是我糊涂了,不过就是请人帮忙看个病而已,对象还是沁婉公主,虽然这两兄妹关系亲近,但也不足以惹上什么闲言碎语。”
想到这里,苗岳呵呵一笑道:“公主千金之躯,能够为皇室出力,也是我苗某的福分,我这便去把那位先生请来。”
黄脸少年见他说完就要离席,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忖道:“自古能人异士,多有古怪脾气,这苗岳在酒席之上,还要亲自离席去请,足见他对此人之看重,不如我也一同前去。”
他想到这里,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哈哈笑道:“同去同去!此等奇人,子涵又岂能怠慢!”
.............
梁言此刻已经离开了孟德意的居所,回转了自己的住处。
他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粒乌黑丹药,正在仔细观察着。
“这枚‘龟息丹’就是孟德意用来隐藏自己气息的丹药..........”
要说当日孟德意与梁言同时被招入府中,以梁言筑基后期的境界,居然没有看破孟德意的修为,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后来在他的逼问之下,才知道孟德意仰赖的,正是这种“龟息丹”。
此丹乃是那名魔修所赐,可使人全身灵力冻结,不再散发出一点气息波动,让一个修士看上去和凡人并无区别。
不过这“龟息丹”的药效只能持续一个月,而且期间不能与人动手,因为一旦稍稍施展法力,就会打破这“龟息丹”的效果,使自己的修为暴露无疑。
那位神秘的魔修,一共只给了孟德意三颗“龟息丹”,其中一颗在他刚刚到京城的时候就服用了,如今梁言又取走一颗,倒是还给他留下了一颗。
“这‘龟息丹’倒是也有些妙用,但此丹一旦服下,就必须把自己伪装成凡人,不如天机珠可随意掩饰境界层次来的玄妙..........”
梁言自言自语一声,随手把这枚丹药丢入了储物袋中,他刚要准备打坐修炼,就听得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嗯?今日倒是热闹了。”
梁言摇了摇头,从床上走了下来,伸手把房门推开,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