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声音并不如何响亮,好像还带着一丁点儿的不屑,但却令人听得清清楚楚,威严霸气,就如一个高高在上之人,俯瞰着脚下的一只蝼蚁。
柳婉柔与梁言都被这个声音所吸引,两人蹲在房顶之上,揭开一片瓦砾,同时往房中瞧去。
只见书房之内,共有五人。
其中正中间的一张龙椅上,有一个身穿紫金龙袍的老人,正半卧半躺着。
在老人的前方,有一名灰衣太监,此刻正盘腿而坐,头顶上青烟袅袅,似乎正在运行什么功法。
而在书房的另一端,靠近门口的地方,则站了三名中年男子。
当先一人大约三十岁上下,生得虎目虬髯,相貌堂堂,只是他此刻看向老人的眼神之中,却带有一丝明显的畏惧。
至于他身后的两人,一人怀抱长剑,长身而立,虎口上老茧遍布,显然是个使剑的江湖好手。
而另一人则头戴面罩,身材矮小,但十指指甲奇长,而且呈现深紫色,显然是个用毒的高手。
再看龙椅上的老者,年过六旬,两鬓头发灰白相间,脸上皮肤干裂,就连嘴角也有一丝泛白,看上去似乎命不久矣的样子。
但此人虽然有以上种种特征,却并没有给人一种病猫之态,相反任何普通人看过一眼,都会觉得这是一头猛虎盘踞在此。
“是父皇!”
柳婉柔的声音低沉而急切,梁言感到她的柔荑在自己手心中紧了紧。
“我们已经到了,会没事的。”梁言握紧了她的小手,轻声回复道。
“嗯.......”
柳婉柔点了点头,又往房中看去。
此时那个身穿龙袍的老者咳嗽了几声,略有些讥讽地说道:“老六,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时候起就没什么魄力,终究不是个成大事的料。”
书房门口那个虎目虬髯的中年男子厉声说道:“父皇,你不必说这些!我这几年在军中战功赫赫,只是你一直瞎了眼没瞧见,论起做皇帝的资质,众兄弟姐妹中,还有谁能比得过我柳河?”
龙袍老者只是摇了摇头,脸上并没有丝毫气愤,反而眼中露出一丝怜悯之色:“傻孩子,你这人只会逞一时之勇,论起阴谋算计,可比你那几个兄弟差远了。今晚被人当了剑使,还不自知么?”
柳河大喝道:“胡说什么!你也不必用这种离间法,若是早个几年,您身体无恙,就是借孩儿十个胆子,也不敢犯上作乱。但如今你命不久矣,为了我大越的江山社稷,还是请你把这龙位交出来吧!”
这柳河声音虽大,但目光之中却有些闪烁,显得底气不足,龙袍老者闻言哈哈笑道:“好个老六,长本事了,为父的命就在这里,为父的玉玺也在这里,你有本事就自己上来拿吧。”
“你!”
柳河看着龙袍老者满不在意的样子,脸上怒气更甚,连说话都有些哆嗦:“你........你不要逼我!”
“怎么?事到如今,又不敢了?”龙袍老者轻轻一笑道。
“哼,我不知你现在到底有何依仗!与你寸步不离的陈公公如今中毒在地,没有我的解药根本无法化解。皇宫三军,凤舞群龙无首,虎贲由大哥领兵在外,你一个人久病在宫,如今孤家寡人,如何抵挡得住五哥的天龙军?”
柳河说着脸上露出忿忿之色道:“你若识相,现在就写诏书传位给我,再把玉玺兵符都交出来,等我登上大位,必定保你个寿终正寝。若是你执迷不悟,等到五哥的天龙军杀到,只怕就要惨死在刀兵之下了!”
龙袍老者听后,忽然拍手大笑起来:“老六啊老六,我果然没看错,真不愧是你!贪婪成性却又鼠目寸光,你想要抢在老五前面一步,让我写下诏书,却没想过,自己这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都在别人算计之中吗?”
老者这一笑,牵动肺腑,以至话到中途,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老六,我劝你别争了,你争不过这些人,到最后连根骨头都不会剩下。”
柳河听了他这话,脸色铁青,忽然有些发疯地叫道:“从小你就看不起我!我哪一点比不过他们?你为什么就不肯多看我一眼?”
他双眼通红,忽然对身后两人厉声喝道:“你们上!给我杀了这个老太监,把那老东西的玉玺和兵符给我夺来!”
柳河身后的两人听后,同时向前动了。
左边一人持剑向前疾刺,右边那人舞动一双毒爪,亦是朝着那老太监的头顶抓去。
龙袍老者身前的老太监,此刻正双腿盘膝坐在地上,头顶上青烟不断,面对两人的进攻却始终无动于衷,依旧闭眼打坐。
但就在两人冲到他身前的一刹那,老太监忽然张口,从嘴中喷出一口血箭,奔着离他最近的持剑男子而去。
那持剑男子反应也是迅速,慌忙压低剑身,想要用剑斩下这道血箭。
然而那血箭的威力超乎想象,居然把此人长剑刺了个窟窿,又向着他的脖颈射去。
危机之中,此人整个身子向后倒去,使了一招铁板桥的功夫,后背几乎贴着地面,才堪堪躲过这毙命一击。
“陈公公”本就身中剧毒,全靠体内一口内力强撑,几乎快要油尽灯枯了。他等到两人靠近之时才暴起发难,想要以自己仅剩的内力催发口中血箭,率先击毙一人,却不料这剑客的反应也是如此之快,居然险之又险地躲过了他这一击。
此时另外那个使毒的面具男子,已经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