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水湄不知为何心尖一凉。
她真的没有想害平遥长公主,她只是想套话而已,却不想那老鸨居然以为她要的是那种酒……
苏水湄想解释,可在对上陆不言的视线时,她又觉得自己的解释苍白无力,男人一定不会相信的。
“其实这件事情并非江儿的错。”赵家大郎开口道:“怡红阁那种地方的酒水里难免多多少少都会混杂些东西。江儿年纪小不懂事,也不怪他。”
“你可想过,若今日找到他们的不是我们,会怎么样?”陆不言直视赵家大郎,眼神之中是掩藏不住的戾气。
赵家大郎欲说话,坐在他身边的苏水湄却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宽袖,然后与陆不言道:“是我错了,对不起,陆大人。”
小郎君埋着头,陆不言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听出其言语之中的更咽之意。
像是哭了……
陆不言心间一窒,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似得。
小郎君埋着头,有泪珠子从眼中落下,滴滴答答地落在身上的外衫上。
黑色的外衫本就颜色深,那泪珠一落下去,登时便多了好几颗深色的圆形痕迹。
陆不言置在膝上的手陡然攥紧。
平遥长公主一脸惊恐地看着苏水湄,“你,你哭什么啊?”
苏水湄也不想哭的,她不想这么没用的,可眼泪就是止不住地落下来。
“我也没怎么你吧?”平遥长公主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之色,“虽然那怡红阁是我带你进去的……但你,你一个男人,吃亏的是我吧……”
平遥长公主往被褥里躲了躲,这个时候才起来自己在中了春药之后居然莫名其妙跟男人睡了一夜。
虽然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但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平遥长公主陷入迷惘之中。
马车厢内除了苏水湄隐忍的抽泣声外,没有人说话。
一直到赵府,大家都沉默着。
马车从赵府角门入,于廊下停靠,陆不言第一个下去,他看着走在最后面的苏水湄道:“你跟我来一下。”
赵家大郎略担心地看着苏水湄,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苏水湄磨磨蹭蹭朝陆不言的方向走过去,在与赵家大郎擦身而过时听到他说,“放心,弟弟我帮你看好。”
苏水湄悬着的心放下一半。
赵哥哥总是能懂自己的担忧。
那边,看到苏水湄和赵家大郎动作的陆不言朝苏水湄瞥一眼,苏水湄那落下去的半颗心又高高挂起,她怕陆不言看出了什么端倪。
小郎君伸手摸了摸脸,然后又整理了一下衣襟,想着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纰漏,然后趁着陆不言在前面走的时候,胳膊肘压在胸前试了试。
裹胸布也好好的,应该没有纰漏,那陆不言是要跟她说什么?
陆不言寻到一处僻静角落,他靠在房廊下的红木圆柱上,不远处是一棵枯长的古树,枝桠上挂满了摇摇欲坠的冰锥子。
苏水湄在离陆不言三步远处,轻轻站定。
陆不言正视苏水湄道:“男儿敢作敢当,你既然做了这种事,便要负责。”
苏水湄:???等一下,她做了什么?
陆不言继续道:“平遥是圣人的亲妹妹,你若是娶了她,荣华富贵自然是不缺的。”
苏水湄听明白了,陆不言以为自己跟平遥长公主发生了什么,这是在给她跟平遥长公主做媒?
“不,老大你误会了,我跟平遥长公主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苏水湄急切的解释。
陆不言却不听,“我不管昨夜发生了什么,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此事我会亲自上报圣人,让他来替你与平遥主婚,”顿了顿,陆不言又道:“我虽然相信你的人品,但平遥与你不熟。即使你跟她什么都没发生,她也不可能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