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汀回到家中,已经感到十分疲惫。那个家伙像是有一种超能力,可以在一个短程封闭旅途对话中,令人丧失对生活的所有热望。
方汀倒宁愿自己这样的疲劳是忙碌了一天由工作带来的,可惜不是。她的工作闲的像是开玩笑一样的,这令一向不愿意假装忙碌的她经常显得十分尴尬。
正当她打算洗个澡,忘记刚刚聊天带来的乏味之感,电话突然响起,是一串陌生号码。
她先是一愣,随即拿起电话,点击了接听。
“喂?”她试探性地说了一声,实际上她的号码知道的人并不多,也并不常见那种商业骚扰电话。这个电话的到来,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期待,那些已经消散的联系,那些曾经和自己生命有关的东西的再次回归。她熟悉这种感觉,因为她已经失去了太多自己不想失去的东西。那是无法用金钱购买和衡量的。
然而那个声音并不是任何她依旧抱有期待的人。
“你还好吗最近?”对方声音温柔,像是有些怯懦地试探。
“啊....”这才反应过来,又是天宇。
实际上她曾在深夜里失控试着拨通过他的电话,可是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拉进了黑名单。
不过这次俨然对方更加直接地接受了两人的现状,也不再进行任何伪装,而是聊起天来。当然还是他一方在寻找话题,方汀则是在研究了反社会人格的种种特征之后,并不想激怒他,只想让这个电话顺利结束并且掐断他再想联络自己的想法。
“你投资外汇吗?”对方直接露骨地问出了口,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全然展现,没有一丝掩盖。
“不投。我没有钱。”她回答。
“哦,呵呵。”对方又说了点别的,期间又谈到了关于女人。以及他的兄弟交的女朋友。
“这就是愿者上钩。”他说道,表达了那个兄弟女友被骗后他的观感。显然这在他的社交群体里是一个共识,那就是可以利用感情欺骗女性,画饼来让对方产生沉没成本,可以诈骗,然后若地方有任何不满则是已经愿者上钩,怪不得别人。或者这就是外界俗称的杀猪盘吧。方汀心中暗自庆幸,这个家伙幸好被发现的早。
“我下个月结婚了。以后不要联系了,有家庭不好和其他男人联系。”她编了个理由,斩断了以后此人纠缠的可能。
“哦,那打扰了。”对方挂断了。
一切就是这么突兀,以及在被拆穿后的不红不白,似乎脸面全然如无物。真的是可怕的令她无法想象,然而却真实地发生在眼前。
放下电话,干脆关机了。
这个社会上,危险的,有毒的,或者是慢性剥削想把人拖垮的男人,为什么会这么多呢?像v那种,直接放弃判断力,随波逐流的成为吸渣体质也就算了,自己这种,自己有着深刻精准判断力,并且被强有力的人保护的很好的人,竟然也能遭到这样的纠缠?她感到不可思议。并且也不认为这是遇到了渣男,毕竟渣男和人渣还是有区别的。她感到脊背发凉。
洗澡出来,包着头发,水汽让她感觉呼吸困难,加上从前看到过的关于浴室摔倒的风险的新闻,她连忙扶着墙,慢慢走到了沙发边上,还没来得及坐下,眼前一黑,直接躺在了沙发上。
再次睁开眼,拿起手机,发现已经晚上十点。她竟然就这么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三个小时。这令她感到了震惊。或者人的意识和心理状态是会影响身体的,这一连串的不开心,由自己不喜欢的人们带来的信息,干扰了她的心志。
坐在沙发上,裹着浴巾,头发潮湿,却也没有力气吹干。打开手机微信,却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头像在显示好友申请。
“霍亮。”
简单的两个字,恍如隔世。
这个人是她大一的时候认识的,那是一段不同寻常的时光。
那年她考入了一所不错的大学,算是人生目标完成了又一个里程碑,随即整个人却立马空虚了起来。
她至今为那段时光自己展现出的近乎崩溃的空虚情绪感到惊讶,虽然自己后来也经常如此,然而已经是有知觉的。那个时候,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状况有多么可怕。
然而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像是一根救命稻草,点燃了他生命中所有的亮色,那就是霍亮。
他是由他的发小介绍给方汀的。那时一个学姐办了一本杂志,方汀则是负责杂志的选稿,由于手握确认稿件刊登与否的小权利,很快,她成了写手们眼中值得巴结的香饽饽,而霍亮就是其中一个写手介绍给自己的。
“你真的不要看我人长的一般,文章一般,就觉得我一无是处,我可是有杀手锏的!”对方拍着胸脯言之凿凿地回答。
方汀忍住笑等他说完。实际上这个家伙写的文字,何止平庸,还很猥琐。最近给自己投稿的一篇短篇小说,则是具体描述了一个不可描述的梦境,里面的女性则是一个当红人气明星。
“不,你的文章并不一般。你也不一般。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方汀当时笑着回答。
实际上她和写手们有着神奇的关系,那是一种就算是杂志不存在,业务不存在,大家也依旧会其乐融融地聊天的开心氛围。而她伤害起那些不达标的写手来,也是绝不手软,好在那些写手心理素质也是极强,在玩笑中越挫越勇的人反而更加卖力写作了。
而霍亮则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