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再加上是同学的妹妹,大家对纪初谣的好奇心十足,一会儿问起美国学校的教学机制,一会儿又瞎扯异卵双胞胎的生物学原理。
纪初谣没一个问题能答得上,最后就成了他们自己七嘴八舌的互问互答。
安泽在上课铃响后走进教室,高二的新书上学期期末就发了,所以课间被琼音姐叫去仓库给新同学另外拿了一份。
他把课本放到纪初谣桌子上:“三十七号柜子是空的,你以后可以把东西放那里面。”
纪初谣颔首:“好,谢谢。”
安泽笑笑道了句“不客气”,回到自己座位。
在秦琼音的警告下,大家第二节课果然“收敛”许多,原本摊桌上抄作业的改塞抽屉里,隔空聊天的换成传纸条,至少明面上装得有模有样。
纪初谣不知道做什么,索性拿了笔,开始一本书一本书的写名字。
她现在对“纪”这个姓氏还不是很熟悉,得多写几遍才不会记错。
将二十本教科书过了一遍,才过去十分钟不到。看到斜对桌有个女生在预习课本,纪初谣想了想,也跟着找出本物理书翻翻。
没过两秒,阖上,换成数学书。
再过两秒,换成美术书。
这回敲定没再变了,一直看到下课。
课间,纪初谣的座位不意外地又被大批人马占领。她基本上不怎么开口说话,也搞不懂大家的热情从哪里来,不过托他们主动的福,她还是记住了几个同学的名字。
第三节上课,纪初谣看了眼黑板,上面没写课程表,以为还是自习课。
正打算拿出美术书继续打发时间,一个中年男人走进了教室。
基于一年高一的磨合,老郑没走拐弯抹角的,直入正题道:“第一课的内容应该都预习过了吧,云端上发了十五道检测题,大家做一下,一会儿分析。”
纪初谣愣了愣,还没消化过来什么是“云端”,就看到班上同学齐刷刷地从抽屉里拿出平板,开始做题。
纪初谣:“……”
昨晚纪明熙送文具到她房间,里面确实有一套平板外加电子笔,但她以为是给她玩的,没带。
老郑看全班就一个人没动静,道:“新同学吧?没带平板过来?我们学校基本都是智能课堂和翻转课堂结合,学习资料发在云端,方便反复利用。明天让家里准备一个,今天就先和右边同学一起看一下。”
老郑的“右边”完全是出于口头上的习惯,纪初谣没多想,听从地搬了凳子挪过去。
还在看游戏视频的岑易默了默,半晌,略嫌麻烦地轻扯一下嘴角,摘下左耳的蓝牙耳机,把原先的界面退出,点开学校内部的云课堂软件,把平板移了过去。
纪初谣见对方是要让给自己写的意思,沉默少许,还是认真地看起题来。
岑易嫌桌子挤,打算把咖啡移到窗台上,接着就看到纪初谣探身回自己座位拿了本生物书过来,指尖一顿,提醒道:“这是化学课。”
纪初谣:“……噢。”
两分钟后,纪初谣差不多对第一题的答案有了数,不过照例还是询问了下对方的想法:“我觉得这道题选b,你呢?”
岑易正在做别的化学小卷,听言看她一眼,随意扫了下平板上的题目,没什么起伏地应道:“我觉得选d。”
纪初谣本来想着这年头的“老大”会刷试卷已经够稀罕了,现在听对方这么正经地回了自己一个答案,表情怪怪的,但想着平板是对方的,还是选择尊重他的意见,点了d。
纪初谣做完五道题,就听老师喊了句“时间到”。
老郑扫视一圈:“前五道题就由新同学报一下答案吧。”
纪初谣以前学校的老师都是自讲自的,头一回被点名回答,懵了懵。
平板上的答案都是同桌的,刚刚和他对了五题,只有一题跟自己说的答案一样。
说实在她有点不相信对方的准确率,但一时间又记不起自己之前选了什么,只好把屏幕上的直接报了出来。
老郑满意地点点头:“嗯,很好,全对。下面五道题张奇正报一下。”
纪初谣坐下时还有点茫然,朝边上看去一眼,后者垂着眼正在草稿纸上写复杂的化学方程式——
原来是个真学霸。
后面报答案的两个同学或多或少错了一道题,老郑让人坐下后,点评道:“大家多向新同学学习学习,我看她是刚翻课本预习的,正确率却比其他同学都要高。”
底下徐至秦叫道:“老郑,新同学是熙姐的双胞胎妹妹,智商家族遗传,咱实在比不上啊。”
“哦?”老郑饶有兴致地应了一声,“那你们更要加把劲努力了,先天比不上人家,后天还那么懒散。”
实际只对了一道题的纪初谣莫名听出了反讽的感觉:“……”
耳边若有若无划过一声低笑,纪初谣转头看过去。
岑易被抓到了也不闪躲,身子往后仰,单手搭在椅背上,反问道:“不能笑吗,新同学?”
纪初谣想了两秒,感觉对方也没笑错,于是道:“可以。”
岑易错愕,指尖的笔转了两下,又笑了一声,便低头继续刷题去了。
上午的三节课都是主课,纪初谣基本就扎根在岑易的座位了。
吸取了化学课的教训,接下来数学课的时候,纪初谣直接把平板移了回去:“还是你来写吧,我看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