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住在一条比较有名的胡同里,道路挺宽敞的,可以直接开车进去,在半中间的时候停下来,就是钱家了。/p
姜茶扶着谭老爷子下车,站在钱家门口,抬头看了看,钱家的门扉都带着浓厚的岁月痕迹,门漆斑驳,一点儿都不气派。/p
不过也是,即使在一百多年,钱家就是御医家族,做御医,特别是在前朝做御医,前世就跟奴才差不多,都是要低着头弯着腰伺候人的,门庭自然也算不得多高贵,倒是建国后,要活得更有尊严一点。/p
但是吧,皇城根底下生存下来的人,多多少少都懂得低调,要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呢。/p
姜茶收回视线,上前敲门,没多一会儿,就有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过来开门,见是两人,没说话就先露出了几分笑,“是谭首长和姜茶师叔吧?请进,爷爷奶奶已经在家里久候多时了。”/p
“多谢。”姜茶扶着谭老爷子一起迈步进去,露出的时候青年自我介绍,称钱温言,是钱老爷子的长孙。/p
姜茶和谭老爷子随着钱温言一起进去,才走到垂花门,就看到钱白明迎了出来:“谭首长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p
“哪里哪里!”谭老爷子跟钱白明寒暄两句,钱白明才又看向姜茶,姜茶忙笑着招呼:“老师。”/p
“哎,好好好!”钱白明越看姜茶越是满意,招呼两人一起进屋。/p
屋子里已经等了不少人,有一个年纪跟钱白明差不多的老太太,慈眉善目的,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是钱白明的妻子,见到谭老爷子,钱老太太也不敢托大,起身招呼,又见过姜茶,而后便笑着说道:“大家伙听说老钱要收关门弟子,今儿都请假在这里等着呢,都迫不及待了,不如先行了拜师礼,而后再叙话?”/p
谭老爷子和姜茶自然无有不应的。/p
当下钱白明上首坐下,正衣冠这一礼就算了,今日姜茶过来,穿着是很得体的,不需要正衣冠了,不过洗手礼还是要的,这是寓意净手净心,去杂存精,希望在日后的学习中专心致志,心无旁骛,也是对拜师的诚意和尊重,接下来应该是叩首礼,这个就算了,新时代不兴这个,就是姜茶愿意,钱白明钱家都不敢受,这要是传出去,一个封建糟粕大帽子砸下来,谁都顶不住,就改为鞠躬礼。/p
而是献上六礼束脩,这个谭老爷子给她准备得齐齐全全的,最后是敬茶,师傅训言,这才算是完毕。/p
礼毕之后,钱白明将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叫过来,介绍给姜茶:“这是我的长子钱嘉树,也是你大师兄,在市第一人民医院担任副院长,以后我要是不在,你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他,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也尽可以找他。”/p
“小师妹!”钱嘉树身材中等,面容清癯,略有些消瘦,身上有淡淡的中草药香,使得他气质越发的清雅。/p
“大师兄!”姜茶忙叫人。/p
钱嘉树看姜茶礼仪得体,一点儿都没有传言中的放肆和无礼,心里多了几分好感。/p
钱白明见状也放心了许多,就让钱嘉树带着姜茶去见人,他引着谭老爷子往隔壁的花厅说话,钱老太太也忙乎自己的去了。/p
钱嘉树当下笑道:“我来介绍你师兄师姐。”/p
在钱嘉树在引领下,姜茶见过了钱家众人,虽然并不是钱家所有人都到场了,但也来了大半,三师姐钱嘉丽,四师兄钱嘉松,二师兄不在本市,就没有来,劳东山听说今天也有一个不能缺席的看诊,就没来,另外还有两个徒弟,不在燕京市工作,也都没有来。/p
至于小辈,除了有工作的,能留在家里的基本上都留在家里。/p
毕竟钱白明这收的关门弟子,跟普通的教学生不一样,是很正式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即使时间比较仓促,钱家人也基本上都在家里等着观礼。/p
像劳东山这样的,才是不正常的!/p
真是,飘了啊飘了!/p
不正常的还有三师姐钱嘉丽,姜茶对她记忆比较深刻,因为她毫不掩饰对姜茶的敌意,后来钱嘉树介绍她才知道,钱嘉丽是劳东山的妻子,她在中医方面没有什么天赋,于是就进了卫生局,有钱家做底,还有劳东山这个丈夫,如今也是身居高位了。/p
钱嘉树将姜茶带到她面前,她居高临下的将姜茶挑剔了一番,而后不屑的说:“你就是姜茶啊?我还以为你三头六臂多厉害呢,现在看着也不怎么样呀!”/p
钱嘉树眉头皱了皱:“三妹!”/p
姜茶可不会怕的,挑了挑眉:“我的确是没有三头六臂,比不得三师姐在卫生局做大官,也只好跟着师傅后面学学医了!”/p
你觉得我不怎么样?难不成你还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p
医学天赋都没有,也只能去卫生局做个行政管理,能走到今天,背后还不是因为有钱家和劳东山做靠山?你来嘲讽我这个钱老的关门弟子?你真是脸好大啊!/p
“你——”钱嘉丽哪里听不出来,当下脸色大变,指着姜茶训斥:“你大胆!”/p
姜茶抬手将钱嘉丽的手按了下去,笑道:“三师姐还是消消气,我这个人,来自乡下,没见过什么世面,不懂事,脾气也不太好,谁要是指着我鼻子骂,我说不定就会受到惊吓,到时候一不小心把你的手指头给拧断了,可就不好看了。”/p
姜茶是真不屑浪费时间去跟她吱吱歪歪,她说着随手拿起茶几上一只沙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