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茶心里暗暗摇头,钱白明倒是个聪明甚至可以说是睿智的人,但他老婆和这些孩子,却一个个的,拎不清,真是——/p
谭茶心里为钱白明暗叹了两句,面上倒是什么都不露,礼数周到,让钱嘉树都忍不住看了她几眼,而后将她和杜南钺带到钱白明的房间去。/p
钱白明正在昏睡,谭茶和杜南钺也只看了一眼便出来,出来后便问钱嘉树几句,见钱家这边都心里有数,她也就没有过多插手,只留下了礼物,言称明日再来,之后就跟杜南钺告辞了。/p
从头到尾,谭茶没有说起钱嘉丽的事情,也没有问起钱白明为何会病倒,就好像钱白明就是很普通的生病而已,这叫钱嘉树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憋了一口气。/p
你把我家里弄得鸡飞狗跳的,自己倒是优哉游哉的,没心没肺得很,钱嘉树心里对她又多了几分不喜,说话行事虽然没有过火,却也更客气冷淡了一些。/p
谭茶和杜南钺感觉得出来,但谁都没有提,告辞出来之后就径直回家了。/p
回到家里,杜南钺才将她抱入怀里:“你受委屈了。”/p
谭茶都拜钱白明为师了,还是关门弟子,按理说,钱家要把她当做自家女儿一般对待,哪怕不是亲女儿,也会亲近许多,可这上上下下的,一个个客气,却冷漠得很,可见他们都是站钱嘉丽和劳东山,对谭茶是一点儿都不喜欢的,这叫杜南钺如何不心疼?/p
她可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p
“要实在不行,这个师傅,咱们不要也罢!”杜南钺说。/p
谭茶轻笑:“你胡说什么呢?这师傅都拜了,哪里能说是不要就能不要的?现在虽然没有以前那么严格了,但欺师灭祖,背出门墙,可也还是要被人唾弃的。再说了,钱家人是钱家人,我师傅是我师傅,我师傅对我还是不错的。”/p
只不过,也不知道钱白明在她和钱家之间,到底能坚持对她好多久。/p
谭茶也不求他能对自己好多久,只希望他能够把救谭老太太的针灸之术教给自己就好了。/p
虽然她心里明白,即使没有钱家的针灸术,她也能把谭老太太救醒,但那样的话就太过惹眼了,再一个就是,针灸术如果学精了,其实是非常有用的,谭茶还是很希望自己能够正正经经的学这门技艺,哪怕从此以后钱白明什么都不教她,只教她针灸之术,将来钱家人冒犯到她面前,或者将来她功成名就,她也愿意念钱白明这一份情,对钱家照拂一二。/p
第二日谭茶不想再让杜南钺跟自己去钱家看人眼色了,就干脆在下午的时候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去了一趟钱家。/p
这一次钱白明是清醒的,见到谭茶,钱白明又是开心又是愧疚,“是老师对不住你。”/p
谭茶摇摇头:“老师您千万别这么说。您教我看病,也教针灸之术,处处维护我,对我已经是仁至义尽,您不需要道歉,如果一定要说抱歉的话,也是我该跟您说抱歉。”/p
谭茶轻声将当日事情简单的说了说:“本来这件事也并非什么大事,我骤然空降,有人怀疑也是情有可原,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我只要在急诊室好好干,只要有一次机会,我就能够向他们展示我的实力,到时候所谓的流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p
但是我不能这样放之任之。/p
老师,他们言语间不仅仅是冒犯到了我,还牵扯到了谭家,还有老师您,您该知道,如今的形势,无论是我们谭家还是您和钱家,都不能够跟这种丑闻沾上一点点边儿,要不然的话,被有心之人利用,即使我们最后能够扛过去,也难免要吃大亏。/p
我虽然刚刚回到谭家,但是爷爷和哥哥对我疼爱有加,奶奶更是因为我才遭受劫难,而老师您对我提携教育之恩,我如何能够让你们身处险境?”/p
钱白明闻言心里越发的难受,谭茶一个小姑娘都能够看得明白的道理,家里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他的苦心。/p
难不成他们以为,他现在是几个大首长的首席医师之一,他们钱家就可以靠着这一份荣光一辈子都风风光光的吗?/p
他们不知道如今大首长的身体早就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吗?/p
一旦大首长一去,他们钱家哪里还有以前的风光啊!/p
就算凭借他的医术,未来的大首长继续留他在身边得用,可是他们钱家后辈里面,没有一个能够接他的棒,若有一日,他老去,那钱家又该何去何从?/p
靠劳东山吗?/p
劳东山的确是有天赋,若是再给他十几二十年的时间,他未必能够成长到自己的高度,以前他也认为劳东山会是自己最好的继承人,可是上一次劳东山跟谭茶闹起矛盾,钱白明却忽的意识到,他的这个徒弟,竟然是如此心胸狭窄之人,竟然连一个生命不限的小姑娘都不能稍微宽容大度一些,如此之人,即使他日后能够登上峰顶又如何?他就真的还愿意提携钱家吗?/p
就凭他在钱家面前低头那么多年吗?/p
他心里会不记恨在心吗?/p
有些事情是不能够多想的,一想就叫人毛骨悚然。/p
以前钱白明是看劳东山什么什么都好,可是现在再看他,就好像是蒙在眼前的那一层雾气散去,他忽的就看清了很多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越发的忧虑。/p
“你做得很对,有些事情,不能忍,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