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夜晚雨疏风骤,雨滴在『色』彩灼灼的花叶尖将滚未落,折『射』出远处连如星河的灯盏。
近处的『逼』仄角,夜莺掠过灌木,扑簌簌一阵声响后,留下湿漉漉的泞。
萤火的亮忽明忽暗,浮光掠影地随着窗帘绰绰晃动,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风停雨歇,这才安静下来。
如果从“舒服死”包含“死”字、“活”可以做广义解释的角度出发,季礼算是一个严格的务实主义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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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沈言曦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环视一圈,卧室没人。
她拧拧眉,叫声“季礼”。
几秒后,卧室门被推开,男人一手端着温水一手将手机举在耳边,朝里走来。
他讲电话的时候声线没有一丝起伏:“按正常程序走,出了事情我负全责,好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挂了电话,把水递给纸老虎时,声音温柔含笑:“把水喝了,然后起床吃早饭。”
沈言曦记得昨晚自己不甘示弱地挑衅,试试就试试,结果被某人反客为主还一遍遍……
沈言曦甩开脑子里的十-八-禁,抱着他的手把水喝了,然后顶着绯『色』的漂亮小脸,故意道:“为什么要起床吃,在床上吃不行吗?”
季礼一手握着水杯,一手顺着她柔软的发丝:“那我给你端进来。”
沈言曦一副“这还差不多”的表情。
季礼起身出去,一会儿,把一车琳琅的早饭推到床边来。
紫薯吐司『色』彩浓郁,嵌着珍珠的丝绒蛋糕精致可爱,芋圆『奶』昔香滑醇厚,豆『乳』小盒看上去更是柔嫩鲜美。
季礼道:“我盯着厨房做的,没有高糖高热,你可以吃到八分饱。”
沈言曦轻飘地看了一眼,娇气道:“没什么食欲,你端出去吧,我想再睡会儿。”
季礼抬腕看了眼时间,不到九点,好脾气道:“好。”
把餐车推出了卧室。
只是他前脚刚推出卧室,沈言曦又道:“你推进来吧,我有点饿,没有食欲也吃点。”
“好。”季礼又给她推进去。
推进去之后,沈言曦又说:“算了,起床再吃吧,虽然低糖低热,但吃下去的每一口都是热量,你推出去。”
“好。”季礼听她的。
只是他刚推出去,沈言曦又说:“但是是你盯着厨房做的,我不能够浪费你的真心,你推进来吧。”
季礼把餐车推进去。
推进去之后,沈言曦再说:“好像心意到了就行了,也不一定真的要吃,你说是不是。”
说这话的时候,她抬脸望着季礼,睡意未散的小脸素净清丽,玛瑙般的大眼睛漆黑透亮,隐隐的有些无辜,无辜中又好似含着挑衅。
她就是纸老虎,可季礼真把她当纸老虎了,她又有小情绪。
有小情绪怎么办?
那就作弄他,折腾他。
仙女不讲道理。
季礼当然知道小姑娘在想什么。
他并不恼,只是用幽深的眼眸绘着她的影,薄唇弯了弯:“我刚恋爱,女朋友是仙女,我对仙女毫无抵抗力,遇到一些反反复复的事情,我可能会理解成勾-引……”
话音未完,沈言曦默默地、乖巧地拿起刀叉开始进食。
她宛如一只小猫,为了争夺恋爱主导权和控制权张牙舞爪又蹦又跳。
某人温热的手掌顺着她脖颈朝下顺『毛』。
就那么轻轻一顺。
她就安分了。
女朋友是仙女。
沈言曦一颗心仿若泡进了糖水,甜丝丝的。
她边吃早饭边想,男人最帅的时刻不止工作,说真话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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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两天,季礼都陪沈言曦待在《不等闲》剧组。
沈言曦上工时,季礼就在旁边等她,沈言曦收工后,两人就一起散步,和制片导演聊聊天喝喝茶。
沈言曦在外人面前客气识大体,在季礼面前则无法无天。
季礼在外人面前疏离冷淡,在沈言曦面前有愉悦有开心有失落,一切作为人的鲜活情绪。
沈言曦习惯『性』用一百种方法折腾季礼,季礼会用一百零一种办法治沈言曦。
偶尔沈言曦嘟囔着说季礼以前当她经纪人的时候百依百顺,现在当男朋友了反而会管她,她不开心!
季礼秉承着“沈言曦是仙女”“沈言曦天下第一美”的原则,总能把小姑娘哄得服服帖帖。
偶尔沈言曦上一秒发誓再也不理季礼,下一秒就听到唐素问季礼:“真的没喜欢过别人?没对别的女孩子动心?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喜新厌旧厌倦常态。”
季礼笑道:“没办法解释,就是眼里只有她,装不下别人。”
唐素酸道:“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季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