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官兵见胖子出剑既快且狠,心知今日是遇到了硬茬子,也知道没多大可能活着走出这个院子,相互使了个眼色,分散站位,随即如群狼伺虎般一拥而上。
“杀!”
一众官兵的表情十分狰狞,目光凶狠,但这种凶狠是没底气的表现,强自壮胆。
这些官兵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个个身经百战,但他们面对的是身拥太始修为的胖子,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对拼。
打铁还得自身硬,面对这一群凶神恶煞的官兵胖子毫不心虚,那些官兵手里只剩下了半截矛杆,胖子再没施展六甲神兵术的必要,直接提剑迎击。
胖子最擅长的兵击术是他的三板斧,剑术并非他所长,但那些官兵与他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他也无需讲究什么招式,劈砍削斩,一通乱剁,砍人头颅如同切瓜,那些官兵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接二连三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顷刻之间,地上只剩下了一堆横七竖八的尸体,胖子扔掉了染血的长剑,脸上的愠色消退了不少。
一干家僮婢女此时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看着满地的尸体哆嗦不已。
街上到处都是大肆抢劫的官兵,胖子虽然很快解决了敌人,但打斗声还是传了出去,很快就吸引来了又一批官兵。
后来的官兵见到满院的尸体,知道不是胖子的对手,便分散跑走召集人手。
片刻后,大量的官兵闻讯而来,很快院落四周就围了数百人,门前人头攒动,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云羿迈步走到胖子身侧,低声道:“你护着家里人,这些人交给我。”
胖子轻轻点头,退到了后方,让一干家僮婢女都回屋躲起来。
来的官兵虽然只有几百人,但云羿并不敢大意轻敌,因为这里不是倭国,中土军队的战力比倭人高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首先兵器的差距就很大。
他只能看到从门口涌进院里的官兵,之所以知道来了上百人,是因为他听到了院子四周都有杂乱的脚步声。
他并不清楚外面的那些官兵之中是否有弓兵,弓兵对他的威胁还是很大的。
正在云羿斟酌如何处理眼前的难题时,面前的官兵突然向两侧分散,让开了道路,从门口走进来一人。
来者面相粗犷,身材魁梧高大,说是虎背熊腰也不为过,头戴一顶虎头兜鏊,身着兽面吞头连环铠,手提一对短戟。
此人将一段短戟往背后一插,冲云羿拱手道:“在下乃吕温侯麾下裨将郝萌,底下人不识好歹,冲撞了高人府邸,特来请罪赔礼!”
“郝将军客气,贫道可受不起这么多人的赔礼。”云羿冷声回应,气,但语气并不客气。
云羿今日未穿道袍,郝萌并不知道他是道人,听他自称“贫道”才明白过来,放缓了语气说道:“底下人粗鲁,搅扰了真人清修,实属不该,郝某回去之后定当严格约束管教。敢问真人尊号上下?”
郝萌这次是真客气,云羿心如明镜,对方之所以客气是因为不清楚他的底细,不敢轻易与他翻脸。
但纵兵劫掠是人家默许的,胖子杀了人家十几个兵,这事儿恐怕难以善了。
“贫道云水清。”云羿没有隐瞒自己的道号。
郝萌面上闪过一抹疑色,并未接话。
云羿将郝萌的神色尽收眼底,猜到对方因何生疑,眼下出山为各方势力效力的道人应该不少,但对方对他的名号却是闻所未闻。
云羿的名头早在昆仑山的时候就打响了,却也只是在道门中为人所共知,郝萌一介武夫,对割据各方的势力肯定有所了解,但对道门的事就两眼抹黑了。
郝萌沉吟片刻,并未决定是打还是撤。
云羿见他拿不定主意,索性帮他拿了主意,“郝将军,贫道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与否。”
“真人有话直说。”郝萌抬了抬手。
“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夫乐杀人,不可得志于天下。”
郝萌虽是一介武夫,却也不是不通文墨,知道云羿是借道家经典讽刺他,怫然不悦,冷声道:“真人是教郝某如何做事?”
“不敢,”云羿欠身拱手,“君者舟矣,民者水矣,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温候大人既然入主徐州,就算不为徐州百姓考虑,总得为自己考虑。”
郝萌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底下人虽然冲撞了真人,真人对他们小惩大诫也就是了,何故动手伤他们的性命?”
云羿指着那两个门丁的尸体说道:“贫道家中仆从死于他们之手,贫道自然要为他们讨个公道。”
“他们杀了人,偿命也是理所当然,但自有官府公断,真人不去报官就杀了他们,是否有些越俎代庖?况且,真人家里只死了两个门丁,却杀了郝萌十几个部下,未免行事偏颇,有失公允。”郝萌语气森然。
云羿是听出来了,对方之前对他太客气,现在想动手又不好直接翻脸,开始故意找茬,等他先翻脸。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云羿明知道今天的事是躲不过去了,面无表情地道:“将军若不嫌弃,贫道可以为将军分忧,助将军约束底下人。”
此语一出,郝萌面挂阴霾,虽然云羿的话正中他下怀,但云羿当众嘲讽他带兵无方,打他的脸,令他心里很是不快。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真人了!”郝萌铁青着脸,冲云羿拱了拱手,转身走出了大门。
伴随着大门“吱呀”一声关上,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