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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输了比试,回到无极殿后,容慎在隐月的大殿外跪了一整日。
他伤也不管,就这么穿在血衣笔直而跪,夭夭被他用结界拦在大殿之外,无论怎样破都破不开这结界,她只能蹲坐在外面眼巴巴往里看,像只被人遗弃的宠物。
容慎在里面跪了多久,夭夭就在外面守了多久。
直到入夜,沉重的殿门才缓缓打开,隐月寒着脸从里面出来,居高临下问他:“你可知错?”
容慎觉得自己没错,但想到还可怜巴巴守在殿外的小崽崽,于是回道:“弟子知错。”
他之前还同月掌门说他戏耍了紫练,可真实的他从不会做这种事,如今他对着自己的师尊说错了,同样的,真实的他也没觉得自己错了。
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容慎已经有些分辨不清了。这段时间他很累,所以也不想费心神去想这些复杂的事情。
眉间朱砂痣微微发烫,隐月应该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响声让外面沉睡的小兽惊醒,焦急拍打着结界又被一次次拦回。
“之前本座教你的话,你可还记得?”隐月打容慎的那一巴掌很重,在他脸颊留下清晰的指印。
因为背后的伤已经让他疼的几夜睡不着觉,所以对于这一巴掌,容慎并无太大感觉,他哑着声音回道:“一心向道,不贪不妒不恋不恨,宽容待人,行善渡人。”
只是,谁又来渡他?
“你记着就好。”
隐月微微俯身,用冷冰冰的瞳眸与容慎对视,“你给本座管好你的心。”
若有半分变坏的念头,他定不会饶了他。
幽幽的声线在微风中消散,一同消失的还有隐月道尊。
容慎动了动酸麻的身体,总算能从地上站起身。随着他走出大殿,门边的结界也散了,夭夭蹲坐了这么久腿早就麻了,想起身又扑倒在地上,最后还是容慎把她扶了起来。
“傻崽崽,我们走了。”容慎『摸』了『摸』她耷拉的双耳。
夭夭顺势扑入他怀里,看着容慎脸颊上的红痕,她气的眸中水雾蔓延,用指腹轻轻擦去他唇角的血问:“疼吗?”
“不疼。”容慎回道。
若不是夭夭的动作,他都感觉不到唇角流了血渍。
他伤的太重了,如今身上的伤也疼到麻木,坚持去灵泉沐浴调息了半个时辰,他认真擦拭着腕上的水晶小白花,然而这晶石吸收了他的血『液』,外表是擦干净了,内里细看却泛一层极淡的粉。
手腕高抬,容慎就着月光端详这朵小白花。
夭夭正巧抱着新衣从外面进来,见状好奇询问:“云憬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容慎隔空接过夭夭怀抱的衣服,让夭夭转过身才从水里出来穿衣服。
灵泉中灵力汇聚,这里的水非外面的凡水,不仅可以调息修炼还能滋疗外伤。受伤势影响,容慎回房后不等夭夭处理完他身上的伤,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夭夭喊了他几声,见他没了反应,于是就咬破自己的手指,偷偷混着『药』粉涂抹在他伤重的背部,又动作轻缓帮他拢好了衣服。
小白花睡得很沉,长睫低垂脸颊沾了几缕碎发,看着无害又漂亮,像只……精致的瓷娃娃?
夭夭被自己这个形容逗笑了。
这一觉,容慎直接睡了两日。
中途月玄子来看过他,燕和尘来看过他,就连白梨都厚着脸皮来求见,得到的却是隐月一个简短的‘滚’字。
夭夭觉得隐月这个人真的很矛盾,很多时候,她觉得他冷冰冰的无欲无求,有时又觉得他身上戾气太重,太过于唯我独尊不像是个修者。
夭夭还觉得隐月不喜欢、不在意容慎,可若是他真的不在意他,又为何会为了他忽然改变主意,将蛊魔的事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若他真的不在意,此时也不会沉默在容慎榻前站了许久,又留了一瓶仙品丹『药』无声消失。
容慎醒的那日,焚月殿刚好公布了仙剑大会的排名,要求前二百名修者在辰时赶到祭台。
夭夭用自己的血帮容慎擦涂了两日伤口,在混着隐月和月玄子给的丹『药』用,容慎身上的伤虽然还未好,但脸『色』已经比之前好太多。
“我真的没用自己的血哦。”夭夭晃了晃手中的『药』瓶,自以为将一切推到隐月身上就没事了,却不知紫雷刑的伤极难愈合,哪怕隐月给的是神品仙『药』,也做不到短时间内让他的伤口结痂。
只有啾咪兽的血可以。
看着略显心虚的小团子,容慎没舍得拆穿她的一片好心,只屈指弹了下她的小脑袋,语气无奈轻柔,“傻崽崽。”
他最近似乎总爱说她傻。
换好殿服,夭夭随着容慎一起出了无极殿。
以前的时候,他是受人敬仰的道尊徒弟,谁见了都爱凑上来唤他一声。如今出了蛊魔的事,在仙剑大会上他又败给燕和尘,于是不少人都传他的修为都是同蛊魔许愿得来的,很少再有人凑上来同他打招呼。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倒是可以理解。
容慎无视周围探究的目光,牵着夭夭的手径直赶往焚月殿。
一进大殿,众人最先看到的是悬浮在殿中央的仙剑大会榜单,榜首浮现着金灿灿的三个大字——
燕和尘。
其次是容慎、归墟海桑尤,庄星原排在了第四名,他们几人的名字皆被榜首的耀光掩盖,同其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