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
“别紧张嘛,”二黑笑眯眯地说,“我们初来乍到,听闻此地风俗奇异,所以特地将城主请来打听一二。”
城主低头看了看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呵呵”一声。
“花熙是什么来历,乐姬又是谁,现在是何年何月何日?”云开捏了个指诀,城主的裤子顿时清爽,空气也清新许多,他这才缓缓踱步过来。
城主无奈:“连这两人都不知道……你们是真的初来乍到?”
二黑理直气壮:“不然呢?”
城主震惊:“你们每到一个新地方,都要绑架城主?”
二黑沉思片刻:“当然不是,”
“……”城主松了口气。
“只有你有这个待遇。”
“呸!”
城主气急,见二黑抖了抖翅膀,他顿时萎靡下来,老老实实交待:“乐姬是我的一个妾,意图毒死本城主,几天前被关牢里了;花熙是天香楼的新头牌,来历被捂得严严实实,本城主还没见过呢。”
二黑和云开关爱地看向他的头顶,好像那里有一团绿光。
城主气得跳脚:“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想杀我是为了权力,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本城主才没有被扣绿帽子!”
一人一鸟的眼神更加慈爱,异口同声:“不用解释了,我们懂的。”
二黑甚至飞过去,在城主胆战心惊的目光下拍了拍他的肩:“想要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
“……”两个小屁孩子,你们懂什么啊?
城主敢怒不敢言。
直到月上中天,一天过去,午夜钟声悠悠传响。
随着钟声的扩散,从城市中心的钟楼开始,音波圆圈状迅速扩张变大,圆圈所到之处,一切天翻地覆。
无数“人”瞬间消失,又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天香楼顶层的一片狼藉各自归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傀儡的断肢从地上浮起接回到身体上,碎裂的傀儡残片也各自调整位置,重新拼凑出戴着黑色幂篱的侍女。
楼后面的小巷里,那块破碎的墙体和碎屑一起上浮,回归原位,被守微破开的墙洞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不知道哪个房间里,黑色雾气缓缓聚拢,凝聚出一个中年男人,躺在床上睡得深沉。
如果守微在这,一定能认出,他就是白天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的那个粗鲁男人。
而就在二黑和云开眼皮子底下,胖子瞬间神色空白迷茫,刹那间消失不见!
*
守微很郁闷。
他不过是一觉睡醒有些口渴,起身去找些水喝,便发现火烛骤然间亮起,自己房间窗边突兀出现两个人——两个正在运动的人,还能听见令人尴尬的声响。
那两人沉迷其中,对他视若无睹。
手里的茶杯摇摇欲坠。
他深吸一口气,低头盯着杯子,在冲上去和假装没看见之间纠结。
等到茶水涟漪渐消,他还是觉得直接冲上去未免太过莽撞,先出去确认一下房号比较好。
便在门口看见了一人一鸟。
二黑对云开的肩膀毫不留恋,绕着守微飞了几圈之后,在他的头顶歇了下来。
清脆的童音从头顶传来:“嘿,大半夜的,你怎么杵在门外面?”
守微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诱导两个未成年人(鸟)去看妖j-i,ng打架,似乎不太道德。
云开很理解他的苦恼,微笑问道:“我房间里那两个已经清理掉了,你这里需要帮助吗?”
既然如此,守微诚恳地说:“需要,拜托了。”
“不必,去吧二黑。”
小黑鸟一边抱怨某人虐待童工,一边风风火火地冲了进去。
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怒吼隔着一道屏风清晰传来。
不过须臾,万籁俱寂。
所有的声响都被二黑叼着甩了出去,那被强行踹开的窗框上,还有鸟爪状的凹痕。
守微从楼上向下望去,只见地面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尸体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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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守微的房间里,两人相对而坐,二黑被云开单手抓着,屈辱地保持着屁股朝上的姿势。
桌面上有一撮黑色羽毛,杂乱无章的摆放着,云开挑挑拣拣许久,才选定一根,将其余的依次塞回去。
守微问:“也就是说,这是个幻境,无限重复着城破前的那一天,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残缺的亡魂?”
“嗯,你见到的那片荒原,应当才是这里的真实景象。那些堆积的尸骨,是无辜过路人的。”云开低头,手里摆弄着小黑鸟,从守微的角度看去,美得像是一幅画。
“大昱朝已经亡了近五百年,碧落城早已经是一片荒土,因为路过的人偶尔失踪,所以传出闹鬼的传说,一直都没有人在此定居,附近一片荒凉。”
守微说:“我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只在一片昏暗中看见城门,当时还奇怪,附近都是贫瘠的小村庄,怎么会有规模这么大的城池。”
云开终于把那些羽毛都塞了回去,才放开小黑鸟:“没想到守微在j-i,ng神力方面也这么有天赋。”
“咳,只是些小把戏。”守微把神魂看见的景象告诉云开,没想到一般炼气期无法外放神魂,一脸茫然,只好强行解释为j-i,ng神力天赋出众。
云开拿起那根被单独挑出来的羽毛,手一抖,便出现了一个储物袋。
他毫不避讳守微,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把玉简,摊开在桌面上。
“这些是凡界各个朝代的史料。父亲以前常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