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盒发出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然后“咔”的一声被打开了。
大概因为铁盒的密封x_i,ng很好,或者是时光胶囊的保护作用,铁盒里的东西并没有多少损坏。
卫圻放下铁盒盖子,小心翼翼地把铁盒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一朵褪色的蝴蝶结缎带花,一颗漂亮的玻璃珠,一颗圆乎乎的不起眼的石头。
卫圻:“……”
塞恩少将:“……”
卫圻看了塞恩少将一眼,塞恩少将摊了摊手——我什么都还没说呢。
卫圻悻悻地收回了视线,继续拿下边的东西。
盒子的最下边是一张叠起来的纸,摸上去像是水彩纸,边缘被铁盒的锈色染了,看上去十分脆弱的样子。
卫圻小心地拿出了那张纸,好在没破,然后再慢慢打开。
纸张才展开一半,里面就掉出来了一张照片。
卫圻停下展开纸张的动作,先捡起了那张照片。
照片很小,大概一寸,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档案照片。不过照片上的人却让卫圻立刻瞪大了眼睛。
照片上的是一个小男孩,小男孩面对镜头,面无表情。他的头发短短的,左边额头的位置,有一排小小的条形码,条形码下面是一排编号。
卫圻总算知道,梦境里的“胎记”是什么了。
卫圻的呼吸一乱,他的拇指划过照片上的孩子的脸,像是想要抹去那个痕迹一样。他不认识这个孩子,但是他跟卫圻梦境中的孩子的五官,依旧有相似之处。
如果把这些孩子都放在一起,他们看上去应该会被认为是亲戚——但是现在孤儿院里的那些孩子,长得都并不像。
卫圻看了许久,然后才把照片放到塞恩少将的手里,继续打开那张纸。
那张纸是一幅画。笔触非常稚嫩,但是画出来的东西却让卫圻毛骨悚然。
这副画面的色调很古怪,它画的像是一场诡异的葬礼。葬礼的主角是一个小孩,小孩被屠城了红色,眼睛的位置打了两个叉;小孩没有躺在墓地里,而是躺在一个抽象的东西里。
那个东西,卫圻曾经在n星的地下城见过,是处理那些虫族搜来的尸体的东西。
除了小孩,还有一些大人,大人都是一个样子的,脸上有大大的口罩,卫圻想这应该是那些医生、或者至少是服装统一的什么人;然后最显眼的,就是右下角的一个背影。
那也是个孩子的背影,是个女孩,因为她扎着绑着蝴蝶结的马尾辫。应该就是这幅画的主人。
但是……这是个女孩?
卫圻觉得这个铁盒里的信息量太大,他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了。
卫圻干脆往后坐在了草坡上,他还拿着那幅画在看,像是要从上面看出他想要的答案。
实际上,卫圻也得到了。
他看着那副画,甚至是之前忽视掉的那些小零碎,根植在灵魂里的记忆被一一唤醒。
塞恩少将没有打扰卫圻,但是直到过了半小时,卫圻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幅画,塞恩少将有些担心了。
塞恩少将伸手握住了卫圻的手,轻声道:“卫圻?”
卫圻抬起头,眼眶通红。
塞恩少将立刻急了,联邦伸手揽住卫圻,安慰道:“没事的,有什么都说出来吧,告诉我,没事的。”
卫圻闭上眼睛靠上了塞恩少将的肩,然后用力在塞恩少将的脖子边蹭了蹭,像是汲取到了足够的力量后,卫圻才猛地抬头,说道:“我记起来了。”
塞恩少将一愣,然后神情变得凝重。
卫圻苦笑一声,说道:“我记起来,但是大概因为那时候年纪还太小,所以记忆并不完全……听着,蓝瑟,虽然我说的事情可能会匪夷所思,甚至我也无法说明白它的逻辑,但是它都是真的。”
“我信你。”塞恩少将轻轻拍了拍卫圻的手臂,鼓励着卫圻,“我相信你,你知道的。”
卫圻知道的,高度的j-i,ng神结合已经让他们之间的情绪很难隐藏了。
卫圻点点头,终于开了口。
卫圻:“这个盒子的确是我埋的,但是那时候,我是个女孩。”
塞恩少将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被卫圻的话吓了一大跳。
卫圻苦笑一下,继续说道:“我埋这个盒子的时候,的确是个女孩。这幅画也是我画的,这个小男孩……我记得他对我来说很重要,可能是我那时候的好朋友。这张照片,是我从维尔吉院长的办公室里偷来的,我把它埋在了这里,但是最后,我偷照片的事情似乎还是败露了……再之后,记忆出现了断层,但是我知道,我死了。”
塞恩少将这次的震惊毫不掩饰,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卫圻。
卫圻的神情也很茫然,或者说很无助。
他看着塞恩少将,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我真的死了,我还记得我死的时候,不是被梦里那种实验弄死的。我是被关在一个密闭的治疗舱里,然后灌满了营养液呛死的。我是被他们处死的。”
塞恩少将猛地握紧了卫圻的手。卫圻也很快回握住了塞恩少将。
卫圻平复了一会情绪,又扯了下嘴角,说道:“原来我害怕封闭的治疗舱,是这个原因啊。”
塞恩少将拉起卫圻的手,放在唇边用力吻了一下。
他的吻像是有神奇的力量,卫圻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卫圻呼出一口气,开了个头,之后的叙述就容易许多了。
卫圻整理了一下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