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洛煌两掌抓扯着发丝﹐泪痕画花了脸颊﹐一张脸因痛入心坎的哭泣而皱成一团。「我不想听……我不想听啊……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想起……你很残忍……永相随……你真的很残忍﹗」
空间徒留他心神俱碎的痛哭声﹐永相随只觉得比死更难受。
全是他的错……明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却又再跟煌一起﹐以为这样便能给他幸福﹐却猜不到结果令煌更加痛苦。原来死亡不是他的终点﹐看他看着身边的人在痛苦中挣扎﹐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才是他犯下的罪的惩罚。
他什么都做不到﹐他想保护身边的人﹐却从来都没有成功过﹐只是空口说白话。他们每一个受伤的时候﹐他却只能眼睁睁的让一切发生……
爸爸是这样﹔恋是这样﹔印是这样﹔依是这样﹔就连煌都是这样……
他谁都保护不了……是否没有他﹐他们的生活会更好﹖没有他﹐他们会活得更开心﹑更幸福﹖
铃﹑铃……
电话铃声打破了沉重得令人喘不过气的气氛。洛煌缓缓平复过来﹐他抹了抹脸﹐哽咽着﹕「我听电话。」
他向永相随强颜欢笑﹐接着拿起听筒聆听。永相随的眼眸瞬间变得呆滞﹐他看着洛煌的背影﹐露出一抹虚无的微笑。
那个电话他晓得是谁打来的﹐亦晓得内容是什么……
洛煌听完电话﹐像是反应不过来的徐徐地挂上听筒﹐不禁置信地说﹕「永……医院打电话来……说你的病情有希望……他们说你的病有可能痊愈……」
「真的吗﹖」永相随「惊讶」地问。
「真的……真的﹗」洛煌像是从梦中惊醒﹐一扫方纔的悲痛﹐展露出多日来失踪了的笑颜。他赶忙扯起椅上的永相随﹐声音颤抖却是怀着无比希望地说﹕「我们现在去医院……很快的…永很快的便能健健康康了……」
被扯着﹑在他背后的永相随﹐眼神是歉意﹑是愧疚﹑是难过﹑是心疼的……
煌……请愿谅我最后一次骗你……将来有一天你发现这是一个谎言的时候﹐我已经永远地不在了。就算被你骂我是一个卑鄙小人﹐我也甘愿撒下这个谎言﹐希望你会明白我的苦心﹐我只想你能够好好的活下去……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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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么多嘴角在微笑是为何
有﹐那么多嘴线在合唱愉快的歌
谁都比我烂漫﹐笑声若然没结果
这天﹐这些开心的人怎么过
我﹐我记得跟你在何处唱游
听﹐每首歌终结便轮到下一首
时光﹐总会落后﹐美好事情没永久
只好怪贪心人﹐无论满足多么久也未够
假使这歌到明年还在播
假若世界永远都快乐
假使可跟你重头开始过
何须将这钢琴都敲破
最后一刻﹐仍然还属于我
最后的歌﹐还想听到什么
最后想听﹐听你说愿我未来如何
语调熟练仍然像最初
最后一刻﹐提琴还剩一个
最后的歌﹐还可珍惜什么
最后想讲﹐毋忘我
可惜我﹐我懂得当那钢琴要静下时
你﹐会记得给我动摇过便要休止
旋律比我幸运﹐我的下场没法知
比不起﹐最后的歌﹐可以给我翻唱千次
纵使只得一次﹐称心满意﹐至少半次……
或许是沉重又带点不安的心情使然﹐二人都没有提出开车的念头﹐只是肩并肩在人群中慢行。
伪装了的永相随﹐再加上他没有瑕疵的演技与二十多年来的习惯﹐不仅是脸上就连气息也表现出为自己病情有新进展的「愉悦」﹐然而﹐心坎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洛煌微垂头晲视着地下走路﹐故意让前额的发丝略略遮掩双眸中强烈的不安。
为何他的心神会如此不定﹖跳跃得仿佛要奔出胸口﹖永的病情有转机……永很快便健健康康……洛煌﹐你在怕什么﹗﹖没有问题的……对﹗一定没有问题﹐永不会有大碍……
他在心里不断说服着自己﹐可是却又像寻求安慰与支持似的﹐因踱步而晃动的手有意无意地碰撞着身旁男人的左手。然后﹐他的手便被人包容般握着﹐他禁不住地惊楞抬起头﹐眼睛触及身旁男人的坚定笑容。
匆忙地穿梭的行人没有留意悄悄地手牵手的俩人﹐时光犹似停顿在这一剎那间﹐他们没有说话﹐因为那不再需要﹔他们的眼神没有接触彼此﹐因为那不再重要。仅是站在对方身边﹐紧握彼此的手﹐倾注一生的在乎与不变的爱意﹐尽管没有宣之于口﹐也能清晰地传达到对方的灵魂深处。
我深深地爱着你……
永相随不自觉地吸了口气﹐徐徐地松开洛煌的手﹐轻语﹕「我们走吧……」
「等等﹐」洛煌拉住欲踏前的男人。「我想顺道买些食物放在家里﹐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好﹐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他温顺地点颔首。
「那…我走了……」不想放开你……
「嗯﹐你走吧……」
洛煌凝视着永相随地倒退了几步﹐才忍下心地转身奔跑。
他转入百货公司﹐颤抖地拿出手机。
永……愿谅我……请愿谅我……我知道自己承诺过你……可是……我不能失去你……你是我的一切……你是我的生命……若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对不起……
抖震的手按了一连串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