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有了。”徐太医晃了晃脑袋。
这一次,纪峒没有客气,他直接让人把奶娘送进了刑讯室。往铁架子上一绑,火盆一烧,将烙铁往里一扔,奶娘吓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纪将军这是……”
“本将军没有时间跟你周旋,现在问你话,要是回答得让我不满意……烙铁伺候。”纪峒往她面前一站,压力袭来。
“奴婢……奴婢不是说了吗,此事跟奴婢没有关系啊!”
纪峒伸手拿着烙铁的手把,将烙铁深入火盆里烧都最旺的地方,道:“时间紧迫,你最好还是说实话。”
“奴婢说的就是实话!”奶娘见他没有实据,认为咬紧牙关扛一扛,他定不能把她怎么样的。
纪峒点了点头,等烙铁烧红了之后,他才开口:“既然你说的是实话,那就让我来检验一下吧。”
纪峒拿起烧红的烙铁,走向她,举起烙铁伸到了她的脸旁。奶娘吓得一个劲儿的往另一个方向扭头,她甚至能感受到烙铁烧燃了她的头发……
“不见棺材不掉泪啊。”纪峒冷笑了一声,没有客气,直接把烙铁烫上了她的脸。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让守在门外的侍卫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骆显站在西宫偏殿的门外,他看着这扇门,仿佛想让自己的视线穿透过去,看看里面的母子情形如何。
月上中天,他的影子落在了他的脚下。
“咚咚咚——”里面传来三声叩门的声音。
徐太医本来在一旁打着瞌睡的,立刻清醒了过来,匆忙上前:“娘娘有何吩咐?”
“你旁边有人吗?”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
徐太医瞥了一眼身边的帝王,道:“有人。”
“我找的是你旁边那个人。”
徐太医:“……”
“臣告退。”徐季十分了解这两位,接下来的情形绝不适合他在一边杵着。
骆显听到她找她,忍不住嘴角一勾,上前道:“你找朕?”
“用膳了吗?”她问。
“用了。”
“哦?你下午就把晚膳给用了?”一道质疑的声音传来。
他轻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是朕在外面?”
舒慈靠着门,缓缓地蹲在地上,脑袋偏在门上,道:“外面太安静了,连脚步声都太轻。”
“歆歆,累吗?”他听出了那声音里裹挟的疲惫,心疼的问道。
“不累,就是心里苦。”
“禹儿会好的。”
“害他的人,你抓到了吗?”
“纪峒正在审,一会儿就有结果了。”他听到声音从下方传来,便也掀开袍子坐在了地上,隔着一扇门和她靠着。
她闭上眼,听到了一道不属于她的沉重的呼吸声。
“歆歆,等你和禹儿出来后,咱们不闹了行吗?”
“为什么不闹?”她本应该很凶狠很有气势地将这句话说出来,但白天照顾禹儿耗费了她大量的力气,此时显得有几分气弱。
他听出了她的虚张声势,轻笑:“歆歆,你知道吗,你只有在面对朕的时候才会这么蛮横不讲理。”
“哦。”
“你知道朕怎么都不会生你气的,对吗?”
“呵!”
“你兄长的事情……”
她睁开眼,挺直了脊背,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可除了更漏滴答滴答地声音以外,她听不到任何的响声。
“你在说话吗?”她面向门。
“朕还以为你只会说一个字呢。”
舒慈:“……”想生气,但更想知道她会怎么处置她大哥,尤其是在她知道大哥并不是一张白纸以后。
“为江山稳固,百姓安宁,也为了朕能够专心处理政务……”
“你是不是要杀鸡儆猴!”她突然站了起来,捏紧了拳头,怒瞪着殿门。
骆显无奈:“什么时候你能把朕的话听完了再发脾气?”
舒慈:“……那你说。”
“朕放他一马,但前提是他必须以后都生活在朕的眼皮子底下。”
“就这样?”
“就这样。”
“那你刚刚说的那一通废话……”她忍不住开始嫌弃。
“那不是废话,那是真心话。”骆显说,“如果处置了他,你就会想杀了朕,那到时候咱们一家就会分离,朕……舍不得伤害你,所以就只能任由你来伤害朕了。”
门内没有声音传来,骆显叹气:“朕不爱说这些话,偶尔说一次也没人听啊。”
“在听。”她轻声说。
“朕说为了江山稳固百姓安宁的话不是废话空话,如果皇室都不安宁,天下又怎么能和顺?”骆显说,“出于大局,朕不得不放了他。”
“那……”舒慈咬唇,再提要求好像得寸进尺,过分了啊……
“朕已经找好了替死鬼,会替他包揽下所有的罪名。当然,那个替死鬼也不算冤枉,作为交换条件,朕会绕了他的家人,绝不株连。”
舒慈垂头,用脑袋抵住面前的那扇门。
“还不满意?”他没有听到她的回答。
眼睛一眨,有泪水滚落。
“呜呜呜——”
骆显吃惊,他站了起来:“你在哭?”
舒慈捂着嘴,哭声从掌缝中流泻了出来。
骆显颇感无奈,心头的大石也算落了地。他了解她,面对困境和危险的时候她绝不会哭,反而会很镇定,而一旦卸下压力,她才会放任自己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好了,你不是三岁,都快要三十了,还好意思这么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