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门疼地呲牙,这崎岖不平的路面可以情谊推测。
“从未央城派人暗杀我们二人,和伺机杀掉暗杀者又绑架我们的人应该是两派人......”
梅馥开口,声音嘶哑生硬,显然口干得不行。
“原因应该是......即将出台的禁盐令吧。”
他们甚至不用猜测,也只有现在这种可能。
这波人不像是想要他们命的,只是连夜将他们捆上马车,赶一个日夜的山路,最后在第二日的黄昏时段,又把二人头套上麻布袋,拖下马车。
“都给老子周围盯梢盯紧点,知道吗?!”
他们脚踩过雪地,驾着慕云门右臂膀的汉子声音低沉威胁道,可能是对手下说的。
“咔哒。”
门扉被严实关上,他们二人的头套被扯了下来。
眼前一抹油灯的烛光,让适应黑暗的眼睛一下子亮的晃眼,慕云门视野一片模糊,才慢慢清晰起来。
一个紫衣绸衣,衣领用黑色貂毛簇拥的阴柔男子,穿着马裤的双腿交叠,坐在烛台旁的椅子上。
他肌肤白皙,眼角带着媚意与阴狠,红唇轻抿,面色严肃。
“流金寨二头目,世间人称呼锦哥儿。”
梅馥看清椅上的男人,马上冷眼,高大的身形让男人看起来极有压迫力,浑然不像是被绑架而来的囚徒。
“久仰梅馥丞相的威名,今日一见真是英雄气概。”
锦哥儿被梅馥那穿人的眼神,激的小心肝乒砰乱跳,非但不惧,反而以格外欣赏的眼光端详他。
“从未央城绑走我们二人,也是有些本事,有何目的,不如明白道来?”
慕云门知道这位是他们离开吴国被吴王暗算埋伏时其中一个人领头羊,心里很是戒备。
锦哥儿眼神朝守门两个大汉一瞥,随后两张椅子砸在地上。
“请坐,梅丞相,慕丞相。”
他柔若无骨的身子坐正,看两个男人坐下后,才开口幽幽道:
“也许太尉的传书现在已经到皇帝的手上了,昨夜吴王领兵杀了进入吴国捉拿连盎的轻骑,其中一人成功逃生回营报告,吴国举旗谋反了。”
梅馥与慕云门均是浑身一震,面色柔和的男人蹙眉。
“吴王率领的叛军都是什么构成?”
据他猜测,吴王应该与流金寨早有勾结,为了做做样子才时不时召集民兵讨伐水贼,而临时拼凑的百姓,怎么能战得过常年血雨腥风的匪贼呢?
现在锦哥儿坐在这里,和他们私自会面,而不是与吴王联合在反军之中高举反旗,就说明出了问题。
“吴国境内有流民、佣兵、流金寨不是我这派的水贼,大约两万人随吴王举旗谋反,当然大部分是为了钱才去的,断了吴盐制造,等于削了吴国的经济命脉,祁白不可能同意的。”
“所以在未央城京暗杀我与慕丞相的,是跟随吴王的人?”
梅馥坐得端正,却透露一如既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霸气,他几乎不用思索太久,就多少猜测到势力关系。
“三头目已经死去一年多,二头目是你,所以......跟随吴王的怕是流金寨大头目,江湖称呼隼爷吧?”
慕云门在近一日绑架路途中,听绑匪交谈之声的观察,已经大致感觉锦哥儿一派人并不多。
“不错,不愧是人中之杰,二位丞相确实厉害,也证明我锦哥儿没投靠错边儿。”
此时锦哥满意地笑了,品了品桌边的热茶后慢慢说:
“这里是艺郡靠近吴国的边境,只要一天的马程就可以抵达卫太尉率领的大军本营。我因为叛出流金寨,还在被老大派人追杀,自身也不见得安全。找你们二人方法多少有些粗暴,可成功帮你们杀了暗杀你们的刺客,也就算是我锦哥儿小小的诚意吧。”
慕云门与梅馥对视一眼后,梅馥沉声道:
“既然这样,为了顾全大局,我们也就不计前嫌了,到底与我们密会所谓为何?”
“我是一个惜命爱财之人,这次吴王谋反,我觉得胜算极低,再怎么都是等死,因此在老大为了吴盐五百斤准备义无反顾帮助谋反时,我和他起了争执。”
“我找两位大人,是有一事相求,我要为朝廷效力,可我们这些水贼得通过这次正名,不知如何?”
锦哥儿卷起耳畔垂落的黑发,媚眼如丝斜睨二人,问。
慕云门心底一惊,端详这位阴柔美艳的男子,长于心机的能力令人钦佩,若不是匪贼出生而在官场的话......怕是后生可畏。
“你知道隼爷底下真正忠心之士有多少?”
梅馥垂眸片刻后道。
“大约亲信才一百人,我们流金寨不是世间以为的好兄弟。”
“这就够了,天要灭吴王啊。”
男人眼里闪动危险的暗光,轻笑着,锦哥儿则抬起柳眉,有些好奇,慕云门听后,点头,已经猜出了梅馥的用意。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和慕丞相,请亲身和我们前往卫太尉驻扎的大本营去。”
“什么意思?!想诱骗我们锦哥儿去送死吗?”
身后守门的壮汉不淡定了,抽出□□脸露狰狞,阔步往梅馥处走去。
“停下。”
锦哥儿抬起手,慵懒阻止大汉,交叠的双腿换了下位置,他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凝视梅馥许久的时间,最终点头道:
“行,我锦哥儿用命相信一次你和慕丞相的品格,太尉在莲县横经荼蘼河的对岸扎营,约有五万人马。”
慕云门想了一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