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对方拉进怀里,几乎恨不得将这人给勒进自己的身体里,融进自己的灵魂里。
对方好不容易挣脱出来,气息不稳,脸色微红,“又犯什么疯呢你!”那人莫名其妙的瞪了他一眼,叫他越发想要吻下去。
“热水你烧了没有?”对方似乎有些不解风情。
往后一靠,他斜倚在围栏上,目光随着对方回了客厅,来到桌前,那人拿起热水瓶来晃了晃,空空如也。
“就知道你得忘。”那人抱着热水瓶消失在了他的视线。
忘了吗?好像是哦,竟然,又忘记了。无奈的抓了抓头发,看来下次得记到纸上才行。
“下次不会再忘了。”他跑到厨房门口,跟对方做了保证。
却似乎是没办法得到信任了呐。“算了,使唤小狗不如自己动手。”那人笑的得意,好像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竟然就这么被嘲笑了,他有些不甘心的来到那人身后,伸出左手把对方箍在了怀里。
“干嘛啊?”对方倒也不挣扎,笑着偏过头来看他,几丝头发扫过他的眉骨,撩的他心里直发痒。
“你说干嘛。”他在对方耳边呢喃了一句,刻意压低了嗓音,改变了语气,叫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血脉喷张的粉红色。
那人转过身来,和他不过一寸的距离,嘴角眼底无处不充满着浓稠的笑意。“你别闹。”那人拍了拍他的手,要他松开,他有些心猿意马的没有动弹。
“还没做饭呢!”那人用蛮力把他的手给拉了下来,伸出右手食指戳了戳他的前额。“你这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些什么啊。”
想你,他没说。
想你,他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
“今天你来做饭好不好,我懒的动弹。”只要语气可怜一点,那人对他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他给那人系上了围裙,对方赶他出去,他却不肯挪地,反倒往门框上一倚,一副不打算走人的架势。那人也懒得再管他。
自来水从水龙头里争先恐后涌出的哗哗作响。电水壶中数以亿计的水分子相互摩擦的丝丝沸腾。晚风正在礼貌的敲着窗户,纱窗的挂绳跟着晚风的韵律在清脆的附和。楼下传来小孩幽远的哭声。
没有什么可以叫他烦躁不安,因为那人就在自己眼前,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
“不准点菜啊。”也并没有转头看他,对方正在专心致志的洗着菜。
“不点,做什么都行。”
对方却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明明你做饭更好吃,却总是爱偷懒,找各种理由不肯做。”
他合上了眼,一边听着那人的抱怨一边忍着没有笑出声。他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不过他能想象到,他能在自己的脑海中看到对方的表情。
围裙是粉红色的,是那人送他的乔迁礼物,用来庆祝两人搬到一起。
对方正低着头在案前忙前忙后,吴蔚突然觉着这一幕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那人正在切火腿,他凑到对方身后,左一块右一块的从案板上拿过来吃。再想拿的时候被那人狠狠地拍了一下手背,他有些委屈的把脑袋往对方肩头一搭,“我都快饿死了。”手也开始不老实的环上了对方的腰。
那人瞥了一眼自己肩头这个可怜兮兮的家伙,最终还是没忍心,又递了一块切好的火腿过来。“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啊?”
嫌他碍事,他被对方从身上给扒了下来。
想吃什么?凉拌茄丝、绍氏小扣、芙蓉菜心、上汤白菜。吴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些。
“你随便做,我不挑。”他亦步亦趋的跟在那人身后,看着对方摘菜、洗菜、切丝、切块,只要和那人有关,一切都是如此有趣。
没两分钟,对方似乎经受不住身后的灼灼目光,终于把他给赶出了厨房。
他们的家是一片暖黄色的世界,没有蓝与雾的容身之处,不是蓝与雾的藏身之所。
周围已经全是黑夜,他们家外是黑夜,这片街道外是黑夜,这座城市外还是黑夜。
曾经的他站在黑夜里,惊慌失措的想要逃离,那份逃脱的yù_wàng异常强烈,以至于他的速度如此之快,竟与黑夜不相上下。
他站在黑夜里,用与黑夜同等的速度不停地奔跑着,直到精疲力竭也还是站在黑夜里。这世界已经被黑夜所包围,他已无处可去了。
他自暴自弃的躺了下来,任由自己被黑夜吞噬。
他任由自己被黑夜吞噬,却等来许久不见的光明。
那人把他拍醒,在他耳边低声诉说了一个秘密。你看,这世界总有一半的黑夜,你只需等一等,等到你的方向出现。
吴蔚从没想过自己会等到。不对,不是自己。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等到。
“进来帮忙端下米饭。”那人探出头来喊他。
“怎么这么素啊。”他抱怨了一句,除了那盘火腿以外全是素菜。
“晚饭还是吃点清淡的比较好。”那人边把米饭递过来让他帮忙端出去。
他人还没坐稳,就又被那人给拽了起来。“洗手。”边说着边推着他往洗手间走去。
到了门口他却转了个圈,又绕道对方身后去了。把那人给圈进了怀里,头搭在对方肩膀上。
“连手都不肯好好洗是吧。”
他有些懒散趴在对方背上,多少从这句话里听出了那人对今天自己这些古怪举动的无奈。吴蔚翘起了嘴角。
“不洗了。”吴蔚说,“不吃饭了,就这么待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