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深如何听不出靳无妄话语中的苍凉无奈,和从不外露的那一分恐惧。犹豫再三,他还是将心底那句话说出了口:“阁主,您和您母亲不一样。”
“但愿吧。”
靳无妄看着段天岚离去的方向,喟叹一声后回身看向了云沐深,“传本尊命令,凌沧派天外峰峰主碧落真人段天岚言而无信,擅自从惊鸿阁逃出,此举已然激怒本尊,本尊欲亲自上凌沧派讨回公道。遂命魔教诸派姑且先与正道休战,围守各门派阵地,若凌沧派不能给本尊一个满意的答复,惊鸿阁将带领各派一举将正道踏平!”
“是!”云沐深领命退下,眼中闪烁着名为激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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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天岚跟随段天函离开了靳无妄后,并没有先去追上段天释等人一起回凌沧,而是御风上了仙外山,到了山顶的仙外堂。
段天函早已察觉了段天岚体内凌乱的气息,以为他是先来此求治的,因而一路并未言说什么。
虽然段天岚伤势不轻,但也没到能进流仙谷的地步,所以段天函并未怀疑他是在借此机会深入流仙谷。更何况,如今凌沧有难,他相信大师兄是希望尽快调整好身体,好尽全力回去相助。
然而段天岚所想并非仅仅如此。既然已经打算继续走剧情了,他便会认真的走完他最后的路。上仙外山一来确是为了给自己治伤,另一方面却是为了给男主和他的小老婆牵个红线。
也算是他临死前最后的任务之一了吧。
仙外山上,仙外堂中,虽时过三更,依然烛火明亮。
二人一走进仙外堂,便有一名药童弟子上前打量了二人一番,躬身道:“这位公子内伤不轻,还请二位跟在下这边请。”
“有劳了。”段天岚有气无力的道了声谢,和段天函一齐跟着药童走进了一道帷幕之后。
帷幕之后装潢并无何特殊,整齐的药柜,淡淡的草木香,一张长桌上一块方垫一条白帕,旁边放着称斤两的秤盘和倒药的银钵,以及一些段天岚从未见过的医具,仿佛就是一个普通的医馆看诊的屋子,并无异常。
而段天函初进屋内,眼神就被那长桌后带着白色纱笠的水青色长裙女子吸引。
这也在段天岚的意料之中,毕竟这个女子,也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
“这位公子的内伤还是赶紧救治为佳,二位为何不坐下,让小女子赶紧好好瞧瞧?”纱笠下传来一道温婉如水的声音,拨动了段天函的心弦。
他急忙点头,拉着段天岚坐下,把他的手拿起摆在方垫之上,对那女子道:“麻烦姑娘了。”
女子微微点头,拿起一旁的白帕子搭在了段天岚的手腕上,轻轻扣上他的拇指侧,停顿了片刻后抬起,淡淡道:“公子此伤好生奇怪,依脉相看,因是契剑的剑气凌乱所致,可这剑气之所以凌乱,似乎既不是因为公子走火入魔,也不是因为不敌外人所击,而是,有人试图夺取公子和契剑之间的联系——而且,似乎那人已经快要成功了,却不知为何突然停止了。”
“什么!?夺取剑契?!”段天函一锤锤在了面前的长桌上,“靳无妄这个小人!我们果然看错他了!!”
是啊,段天岚闻言苦笑,我们果然都看错他了。
“陆姑娘果然好医术。”段天岚按捺住自己又感性起来的情绪,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剧情上。
虽然隔着一层纱笠,但女子的诧异还是让二人感受到了。陆诗诗似乎带上了几分警惕:“公子认识小女?”
“并非认识,只是听闻过而已。”段天岚语气并没有多大变化,“流仙谷谷主陆丰玖之女陆诗诗,陆姑娘,凌沧派天外峰峰主,段天岚有礼了。这位是我的师弟,凌沧派的弟子段天函。”
“凌沧派?天外峰?”陆诗诗很快收起了敌意,“你就是传说中凌沧派那个天赋异禀的碧落真人,段天岚?所以,是你那把名为封情的剑被人盯上了?”
段天岚无奈的勾起一丝礼貌的微笑,点了点头。
陆诗诗掀起了纱笠,一张娇美可人的容颜被段天函尽数收入眼底,顿时把他看痴了,段天岚却并未对此等美色有何反应。
陆诗诗看了看段天岚又看了看段天函,还是觉得傻傻盯着自己的小师弟比他这个不为美色所动的无趣大师兄有意思多了。
不过她忽然也想起了什么,好奇的追问着:“你们刚提到了靳无妄?就是那个魔教教主靳无妄?是他看中了封情剑?”
段天岚一时有些头疼,边继续点头边出言提醒:“陆姑娘,在下是来看病的。”
陆诗诗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又正襟端坐,挥了几下手,从身后的药柜里掏出几味药材放在了一旁的银钵中,捏了个诀后,银杵便自行敲打起药物来。
“诶?陆姑娘你是金木双灵根?”段天函面露诧异,又能操控草药又能操控银器,这个陆诗诗不简单。
陆诗诗微微一笑,并不回答。过了一会,银杵停下了捣药,她伸手拿过银杵,将其倒了过来递到了段天岚面前:“喏,这里面是可以平稳你体内气息的药气,尽数吸入体内,不出半个时辰,你体内的气息就能平稳下来。加上你自己运功连同封情剑一起调理调理,很快你就能恢复了。”
段天岚一面道谢一面接过银杵,这才发现这个银杵是空心的,底端有一个小孔,想必是在刚才捣药的时候储存了药气进去。明白原理之后,段天岚也不再迟疑,按照陆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