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岩只是默默陪在我的身边,仿佛当年的风波只是一场梦,一个字也不再提起。我其实是对顾岩心存感激地,他一直在尽自己的能力帮我把婷婷的名字过滤出我的脑海,想把我那深深爱过伤过的记忆封印住。我不是不了解顾岩的良苦用心,对婷婷的爱恋也早已成为翻过的一页,无足轻重,但是,当年的那件事情却使我怎么也无法再燃起什么强烈的情绪了,现在的我,只求安安静静、平平稳稳的度过我的高中三年。
高二分文理科,我和顾岩同被分到了一个班级,接着又被分成了同桌,这是打从我进入高中以来最开心的一件事。我满足于现在的生活,满足于我交往的小圈子,甚至满足于我在班级里平凡的地位和上高中以来略有些下滑的成绩。
也许我会一直如此隐姓埋名的、满足的生活下去,如果,杨广舒没有也和我们分到一个班的话。 4.
最初,我真的没有意识到杨广舒和我同在一个班级,直到一个矫健而有活力的身影又一次停到顾岩面前,双手潇洒的扶着顾岩的课桌,叫他出去打球。顾岩很爽快地站了起来,却没有忘记看向我:“远,你去不去?”其实我很喜欢打球,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提不起神,于是懒懒的坐在椅子上摆了摆手说不去了。杨广舒圆圆的眼睛又飞速的扫了我一下,然后勾着顾岩的肩,扯起嗓子叫着前面的一群男生,很快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虽然是自己犯懒没有出去玩,却也有一种融不进社交圈子的感觉,我无聊的倚在窗边看着下面的篮球场地,一群同学挥汗如雨,活力四射。杨广舒和顾岩搭配默契,像是配合了多年的队友一样,连连进球。他们两个奔跑着击掌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类似愤恨的感觉,像是被背叛。发觉到这种心情,我连连唾骂自己:明明是你自己脱离了群体,偏偏怪别人抛弃了你,以后再不可以这样了。
正想着,打球的那群人和班主任老师一起进来了,在黑板上赫然写下一排大字:班委会竞选。
看着同学们一个一个走上讲台去发表演说,本来爱出风头的我却无法同样燃起激情,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停地揉搓着手里的白纸选票。抬头看着黑板上“杨广舒”名字底下长长的一排“正”字,刚刚才唾骂过自己的那些话突然间全部失去了力度,心里对杨广舒的些微疙瘩按压不住的冒了出来。一边怪自己小气,一边还是把那张没有写字的空白选票交了上去。
结果让人震惊:杨广舒—50票!我们班里一共52个人,除去杨广舒自己不能投自己一票以外,只有一个人没有投他。班里开始窃窃私语,议论到底这一票在哪里。不知不觉地,我的脸开始发烧,连头都不敢抬,心中又开始不停唾骂自己小气。
好不容易盼到老师说下课,心里一松抬起头,目光正好撞到杨广舒那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就又是一紧,登时心里又自我贬低了一番,站起身逃避似的走出了教室。
正慢吞吞的扶着栏杆下楼,突然身后一阵快速的脚步声,随后是重物落地的一声巨响。急忙回头一看,只见杨广舒呲牙咧嘴地坐在地上。看到平日里冷静的,颇有领导风度的杨广舒一分形象也无的坐在地上,我对他的那点芥蒂早已荡然无存,不禁有些好笑起来。忙走过去试图扶起他来,哪知他刚刚好不容易站起身来,连身上的土都来不及拍就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般指控:“都是因为追你!!!你害我这样!!!”话音入耳,我不禁一愣,不是因为我和他几乎没有交集却用了这种过于亲热地语气,而是因为这句抱怨的玩笑话不轻不重地在我磐石一样的心中敲开了一条裂缝,如阳光一般温柔地抚慰着我,温暖着我,让我一时之间愣了,直到杨广舒奇怪的在我眼前摇晃着双手才回过神来。
“我这个样子,没法回教室了,你扶我在厕所活动活动脚踝再说!”我这才注意他的脚踝似乎是不太灵便的样子,道:“我扶你在这里活动一下就好,干吗跑那么远去厕所里?”哪知道他圆圆的眼一瞪:“那哪行!这里来来回回那么多人,你存心让我丢人啊!”暗暗为他孩子般的任性感到好笑,手臂却听话地搀住了他。还没一瘸一拐地走到厕所,正撞上顾岩从厕所出来,看到这幅情景,忙道:“广舒!你脚怎么了?”杨广舒白了他一眼“还不帮着扶我!”
听完了事情的经过,顾岩也忍俊不禁,但他很快收回了笑
听完了事情的经过,顾岩也忍俊不禁,但他很快收回了笑容,严肃地说:“广舒你赶紧把脚养好,后天我们学校要去农村‘体验生活’了!” 5.
高二学生去农村一个星期,帮助农民干农活,住在老乡家里,是我们学校历来的传统,只是我们都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了。
匆忙地收拾了简单的行装就要出发了。上车前,杨广舒拉住我,说:“姚远,帮我占个座,我去个厕所,到那边我要和你住一个老乡家。”我“嗯”了一声,有些呆呆的站在那里,直到一群男生女生蜂拥而至:“咦?这不是杨广舒的包吗?来,给我,我给他占座!”七嘴八舌的,我手上的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