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稻装袋入仓后,接下来的日子里,群春和程野还去收了玉米。十月初的时候两人又开始锄地收红薯,偶尔在王继明得空时,把他给请过来帮忙。
一个秋收下来,群春整个人都晒得皮肤呈现小麦色,也由最开始的不习惯带来的腰酸背痛到慢慢地适应,最后还练就了肌肉的力量。
两人早起出门,太阳挂上天空正中时回家,下午太阳有隐没的迹象时又出来干活直到天色乌黑。
平日回家路上,群春几乎都没有多余的气力来说话玩笑,一心只想回到家里好好趴着瘫坐着。
最后一块红薯地也锄完了,两人踏着昏黄的霞光回家,程野推着装满了个头大大的带泥巴红薯的推车,群春手里拿着两把锄头,伸长的菟丝子也晃悠地挂着空水壶。
今天只剩下收尾工作,两人没怎么劳累,回家的时间也早,群春感觉比起前几天真是轻松多了。
他看了一眼霞光中暖黄一片的山林,嘟囔着对程野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山里的草木大树越来越浓密了。”
程野听完,也抬头望过去,点头回应道:“确实是这样。”他在深山里待的时间比群春长多了,自然清楚山道上的杂草长得很旺盛,山林里也长了不少树苗。前阵子收割水稻时,田地里还夹杂着各种杂草。
“会不会是现在的环境太适合植物生长了呢。”群春想了想,两人已经到家门口,便没有继续讨论下去。
程野把推车放在庭院的棚子里,明天还要倒腾出来晒晒。两人在水井边打了一桶水清洗了双手和脸颊,快步进了屋。
这些日子,桂婶过来帮着照看着球球和菟菟,他们的午饭、晚饭也是在程野家一块吃的。
群春和程野两人在外面辛苦收粮食,两个小家伙在家里也非常可怜——成天没有爹爹爸爸的陪伴,白天几乎大半天不能见到人,晚上回来劳累的爹爹爸爸也只能陪他们俩玩儿一会就得去休息。
群春内心也充满了愧疚,今天之后,他和程野就有大把的时光可以在家里陪着球球和菟菟了。
为了安抚两个小宝贝受伤的小心灵,群春晚上特地蒸了甜丝丝的鸡蛋羹喂他们俩。桂婶在灶房炒了四个菜后,全家人一起围坐着吃饭。
从丰收之后一直到入冬过年,程野和群春一直悠闲地在家,全心全意地陪着两个小家伙。
球球和菟菟开始学走路了,两个小家伙在婴儿学步车里,双手扶着光滑的圈套,小脚丫子走动起来带动学步车细微的摩擦声响。菟菟一步一步走得稳重踏实,非常沉稳可靠,而球球就像脚下踩了风火轮,“哗哗哗”地撞着学步车的护栏就跑,边跑边笑,让群春非常担心。
群春和程野一人抱着球球、一人抱着菟菟,教教他们辨认东西、说简单的日常词汇。球球和菟菟学习能力都不差,球球会用软糯的小奶音喊:“粥粥,甜甜。”还会各种花式求“抱抱”。菟菟的则是轻细脆生生的声音,惜字如金。
陈医生过来给宝宝们检查过一次身体,说球球和菟菟都很健康,不过如果可以,再过一阵子也该给他们俩去城里打预防针之类的。
而正如群春预想的,一部分的男性植物人能够生子的消息也在网上传了开来。
过年前,群春在网上和时御聊天时,时御和他说,已经有新闻报道了有部分男性植物人能够繁衍后代的事情了,这可是大新闻,不同的开花植物人的生殖方式可能不太一样,但却是真正生出了人类模样的小孩儿,这让大家非常震惊。
群春叹气说,不知道这对于同性恋人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公众对于他们这个群体的关注度一直挺高,现在也不知道这冲击能否让众人缓过来,毕竟千百年的自然进化早就在他们的脑海里留下了刻板印象。
……
春节时,球球和菟菟收到了好多鼓鼓的大红包。
从大学回来的宝雯还给他们俩带了两套可爱的冬装,让球球穿上去臭美了好一阵,也格外地黏宝雯。
王继明在到他们家拜年时,和程野群春说起自己的计划,他准备开春时,在山里拿三亩水田养蟹。
“嗯,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来找我。”程野说。
“哈哈好的好的。到时候养大了,第一个最大的,送到你们家给你们。”王继明傻笑一阵,这还没有开始养殖呢,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已经大丰收的喜悦。
今年的春节又热闹了几分。
群春、程野、球球和菟菟一家四口都换上了新衣,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
外面远处锣鼓震天,鞭炮声不绝于耳,刚开始,球球被突如其来的鞭炮噼里啪啦巨响吓得表情凝固,然后害怕得哇地哭了,菟菟则是把脑袋埋进了爸爸的胸口里,群春忙捂住他的耳朵。
程野也捂着球球的耳朵,一边抖着抱他一边安慰球球说:“不哭不哭,是放鞭炮呢。”等球球从他怀抱里抬起头来,程野的素色羽绒外套上多了一大圈深色的水渍,小哭包的泪腺太发达了。
为了哄球球,程野把他架在自己肩膀上,让球球坐着他的肩膀高高地看别处。这样新鲜的体验让球球开始东张西望,努力抓着爹爹的毛寸,开始笑嘻嘻了。
群春怀里的菟菟看见了,也探着身子仰头看了看哥哥,脸上流出一丝丝渴望,下一刻,群春也把他背在了肩膀上。
两兄弟对视咯咯笑,挥舞着双手要摸摸对方,整个庭院都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