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现在开始,如果有人想用暴力解决问题,不需要什么主宰赋予的能力,我也会让他明白什么是代价。”弗恩说,“祝你们过得愉快。”
他放下话筒,关掉电台,离开了广播室。
回去的路上,他听到有人在鼓掌,是个不认识的老人,站在路边对他微笑致意。经过的人都会看他一眼,弗恩回到家,路克斯坐在客厅里。他的脸上到处挂彩,嘴唇发白,脸色很难看。
如果他忽然发起火来,弗恩也不会觉得意外。刚才的一番话实在有点惊世骇俗,对于路克斯的能力和代价,整个小镇的人都讳莫如深绝口不提,好像不提起他就能忘记那段令人恐惧又羞愧的过去。现在弗恩像个不懂规则的棋手,打乱了整个棋盘上的棋子,不知道会让小镇看似平静的局面发生什么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没有遵守我们结盟的约定。”路克斯说。
“你可以生气,也可以发火。不过我以为我们的约定早就在一起吃饭和看电影的时候作废了。”
“那也不代表你可以全镇广播告诉所有人。”
“我广播了。还是你觉得我应该结束时放一首’在66号公路上找乐子’吗?”
路克斯看着他,开始笑起来,一边捂着胸口被凯勒踢伤的地方一边大笑。他笑得停不下来,弗恩只好问:“有那么好笑吗?”
“不知道。”路克斯把自己笑疼了,坐下来,可还是想笑。
弗恩说:“你要把骨头笑断了。”
“那又怎么样?你是个讲笑话的高手。”
弗恩走过去,把他按在沙发上,不让他那么剧烈地大笑。
路克斯刚想说话,弗恩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他立刻治好了路克斯大笑不止的毛病。路克斯安静得像睡着了一样,一动也不动。弗恩的手温暖干燥,他说:“你应该去床上躺着。”
路克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我还在发烧吗?医生。”
弗恩也看着他。
“我不知道谁应该更生气。”他说,“是你还是我?如果我没有去找你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应该改一下盟约?”
“怎么改?”
“就像我昨天晚上说的那样,你保证在遇到危险时会选择性地使用能力,把代价控制在不致命的范围。”
“你呢?”
弗恩说:“我保证永远在你的队列第一位。”
“这听起来一点也不公平。”
“我得教教你什么叫公平。”弗恩望着他的眼睛说,“公平只有我们都活着的时候才有意义。”
路克斯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叹气,但他说:“是的,我想你说得对。”
他喃喃自语:“说得很对。”
弗恩拥抱了他,在他耳边说:“谢谢你,路克斯。”
路克斯也伸出手回应这个温暖的拥抱:“等你受伤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想了。”
弗恩拍了拍他的背说:“不如我们来讨论一下,把你能用得上,又不会让我受太重伤的能力列出来。”
“那有很多。”
“在没有找到离开小镇的方法之前,我们有的是时间。”弗恩说,“你可以搬来这里住,这样更安全。反正镇上也没有人需要加油。”
路克斯还在考虑,就在这时,突然门铃响了。
弗恩站起来,走去开门。
出于习惯,他在门边停了一下,门外的人却忍不住开口了。
“克拉克警官,我能进来吗?”
是罗杰。弗恩开了门。
罗杰的腿还没痊愈,但是满脸开心的表情。在他身后还有十来个人,大多都是年轻人,男女各半,甚至还有个不满十岁的小男孩。
“这是干什么?”弗恩说,“这里可没有派对可开。”
“不,我们听到了广播。太棒了。”罗杰兴奋地说,“这个死气沉沉的小镇上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惊天大新闻。你真是个了不起的英雄,我们决定加入你。”
“加入我?”
“对,加入你们,加入使者的队列。”罗杰向后指了一下,“这些是我的朋友,都是旅人。”
“等一等。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们知道,我们也愿意成为代价,这是我们商量好的。”
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踮起脚尖喊道:“使者万岁。”
弗恩感到头疼。
罗杰没有察觉到他的无奈,对他说:“我们不能在外面站太久,毕竟守卫的人数要多得多,可以让我们进去吗?”
弗恩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把门打开。
“进来吧。”
“谢谢。”
那个狂热的年轻人经过弗恩身边时,似乎还想喊点什么。弗恩警告他:“不准喊万岁。”
接着是个金发碧眼的女孩,不知为什么眼里充满了泪水,对弗恩说:“我从没听过这么感人的告白。我可以和你拥抱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