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朱宸济有时近似无理取闹的多疑,不但使梅留云觉得沉重,更显示朱宸济不信任他,梅留云隐约感觉朱宸济有事瞒他,让他颇为失落,原来在朱宸济心里他也和其他人一样,并非完全推心置腹,不是独一无二的人。
朱宸济没有注意到梅留云的眼神,只是笑嘻嘻的绕到他背后「让我验收词题得如何。」朱宸济从后面环抱着梅留云,将头挨在他脸颊边,「梅状元以右军体写太白文,好。」
原来梅留云正以行书写着春夜宴桃李园序: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况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
「梅状元暗示这个花园应该取名『桃李园‖?好,就这么叫吧。」朱宸济在梅留云的耳边轻轻的说,同时在他的颈子上嗅吻了几下,梅留云闭上眼睛,持笔的右手却凝势不动。
「好定力。」朱宸济语带挑逗,同时拉开梅留云的衣襟,往他的颈窝锁骨轻舔慢吻;左手则在他的腰部抚弄游走。梅留云深吸一口气,右手还是一动也不动的停在「章」字上。
「我没有你的定力好。」朱宸济微微一笑,右手扶在梅留云的手上,「既然是曲水流觞……如果是我的话,你猜猜我会写什么?」
「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朱宸济像教人习字一样,牵引着梅留云手上的笔在纸上挥舞起来,纸上的字体由行书变成浓郁狂放的草书:「有卿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讬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
「兰亭序」在朱宸济的略修以及换置分段之后,透出旖旎春情;梅留云不禁两颊飞上红晕,「这是我封你的肺腑之言。」写完后朱宸济将笔放下,「不正经的是王右军,我只是照本宣科而已。」
「总不能把这个送人祝寿,你只能认命重写了。」接着,朱宸济将梅留云从背后腾空抱起离开书桌,「不过得明天再写,接下来的时间该陪我相与俯仰、放浪形骸。」抱着梅留云的朱宸济走到书房后的马蹄榻处坐下,「对你而言最重要的必须是我。」
朱宸济在梅留云的耳鬓厮磨亲吻着,一只手抚摸着颈部到胸膛精实匀称的线条,另一只手则探进他的下体在股间揉捏。梅留云感觉到朱宸济双腿间已经膨胀勃动,知道这时他最不设防,于是突然柔声问道:「对你而言最重要的又是什么?」
朱宸济毫不迟疑的回答:「对我朱宸济而言,最重要的是你。」
「对四皇子丰王而言呢?」
朱宸济愣了一下,语气变得保留,「丰王……不过是个头衔,私下的时候,别把我当王爷看。」
「皇子生下来就是皇子,命中注定,改不了的。」梅留云淡淡的苦笑,「如果你不是王爷,我也不会认识你,更不会有什么『私下』的时候。」
「什么意思?」朱宸济皱着眉头逼问:「如果我不是王爷就没资格和你在一起?」
「要我别把你当王爷看,现在不就是『王爷』在说话?」梅留云拨开朱宸济的手,从他的怀中站起来,「你去哪里?」朱宸济很快的抓住梅留云,以半命令的语气说:「我说可以的时候你才能走。」
朱宸济蛮横的让梅留云正坐下来,硬生生的直入他的体内,「如果你比较喜欢我用王爷的态度对你……也可以。」
毫无缓冲点的坐姿更加深刺激的强烈,梅留云不由得一阵激栗挺直了背脊向后靠在朱宸济身上。朱宸济一只手扣着梅留云的腰部、另一只手分开他的双腿;在爱抚和刺激之下,梅留云的身体本能的兴奋回应,但是他的意识却保持理智。
「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
「有些事没告诉你不是因为想欺骗你,而是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好。」朱宸济轻轻的舔咬着梅留云的颈肩,「和我在一起的时侯……我希望你什么都不要多想,只要享受就好。」
梅留云看似服从的闭上眼睛,然而,一股不安与忧虑却隐隐袭上心头。
早晨,梅留云一如往常的将各路拜帖分门别类的处理,却听到门外传来几声清亮的金属鸣响,「我佛慈悲。」接着,门房有点疑惑的过来请示:「梅大人,一个自称来自岭南的僧人求见王爷。」
朱宸济修禅,对各路修行僧侣道人都十分礼遇;许多行脚僧或道士经常上西苑化缘,是极为稀松平常之事,梅留云于是不假思索的说:「将上门化缘的禅师请到斋房好好招待,不需要特别劳驾王爷。」
门房却迟疑的说:「小人原来也是这么想,但是那位师父说他并非上门寻求施舍化缘,而是有重要天机奉告,助王爷驱灾解难、逢凶化吉。」
梅留云略一沉吟,以朱宸济的阔绰名声,假借算命看相之名上门钻营讨赏的人也不在少数,「有任何天机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不,那位师父坚持只能向王爷本人面授机宜。」
梅留云摇摇头,正要走出去看看这个僧人究竟葫芦里卖什么药,突然间却眼前人影一闪,朱宸济竟然自己快步上前,僧人看见王爷立刻打了佛揖,朱宸济也双手合十回应,「没事,你们都退下吧。」接着便自顾自的和僧人交头接耳起来。
门房立刻离开,梅留云皱着眉迟疑的站在原处,想一探究竟。朱宸济虽然没有赶他,却将门半掩上,并且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