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以后再有这种事我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你结果了!”小楼冰凉的手掐住他脖子。
“成!我随时等着你来抹我脖子放血玩儿。”
……
“诶,老鬼,我问你个事儿。”
“说。”
“你在冥府这破落鬼地方待了这么久——不觉得烦么?有意思么,你不也一样什么都不要?”
“……是烦,可是,我还不能就这么算了。”
“为什么?”
“不知道。”
很久很久的静默之后,他又开口淡淡地道:“我在等一个人,等不到我就放不下,就必须还得等下去。”言语间隐隐的有几分无奈和凄凉。
“……等谁?”
“不知道,”他的声音有些茫然:“我不知道。”
十里弄·医馆
冥府鬼街十里弄有间医馆。
医馆里只有一个生前是皇家御医的老头和一个打下手忙里忙外什么都干的伙计。冥府地鬼魅是“妖化的人”,自己是不会生病的,但是会受伤。所以多数时候也是需要治的——虽然不治也总有一天会好,但这就跟人放任咳嗽不管一样,迟早会好,后果未必会多严重,但是过程一定很痛苦。
小楼打赤膊坐在古旧的木椅上,老头正给他身上的伤上药,苏愉则是瞧着那柜台后的小伙计把算盘敲的啪啪响不由叹道:“还好当公伤给公费报销了,我的娘诶,这得多少银子!”
小楼闻言只是白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如此又过了些时候,医馆门口又进来了两个人,一胖一瘦,都是差不多的年纪。
那瘦的其实也不算特瘦,瞧着也颇健状,只是给那胖子一衬就显的瘦了,眉目疏朗,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fēng_liú态度。
反观那胖子,比那瘦子稍矮了些……呃……其实是因为少了脖子上那颗脑袋——胖子手上提拎他自个儿的脑袋,骂骂咧咧的进了门。
进了门环顾了下四周,瘦子倚着门板站住,那胖子把自个儿脑袋往柜台上小伙计那儿一扔,小伙计先时没怎么注意,这会子冷不防给吓了一跳,只是不多时就认出来了,揶揄道:“小孟爷啊,前儿不是才来的么,怎么这会儿又……”
“呸!可甭再提这档子破事儿了!”柜台上的脑袋瓜子咧猎嘴,朝那老御医道:“孙老爷子你快给帮安回去。”
孙老爷子悠悠喝了口茶,也拖了张凳子坐下眯了眼,享受了好一会儿才瞥了眼那胖子:“啧,我说你这身子可真遭罪,三天两头尽折腾到我这小地方来了。”
然后招呼着小伙计把他脑袋提过来,自己也起身去后堂那一牌药柜子摸索了一阵,末了拿了瓶什么东西出来,之后七整八弄的把那胖子的脑袋给安好了。
胖子啐了口,抬手摸摸好好安在脖颈上的脑瓜子,又扭了扭脖子道:“那娘们儿忒他妈狠了,一撒泼就卸人零件,前儿爷不就朝她吹了个口哨么,她至于么就拆了我胳膊?再说昨天,爷就多瞧了她几眼她就直接把爷给腰斩了,今儿倒是好,老子压根就没搭理过她,这死娘们儿居然把爷脑袋给卸了!”
瘦子冷笑几声道:“再有下次她得把你命根子也给卸了。”
胖子登时垮了脸:“这不成,真要卸了她就得负责养我一辈子,那我还不得天天往这跑?就那点工资,吃不消啊……”
正说到这儿呢,只听门口“吱呀”一声,众人回头,见是一个着云绣鹅黄色薄衫的年轻女子,一脸嫌恶的走了进来,径直走到柜台处对小伙计道:“我来拿前几日配的药。”
伙计陪着笑到后堂去拿了药递给她:“姐儿您拿好路上走好了。”
女子看都不看一眼拿了东西就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眼胖子,又瞧了下瘦子,轻启朱唇蹦出两个字:“轻薄!”
之后便轻移莲步走了。
剩下六人十二只眼睛滴溜儿转来转去,然后除去那胖瘦二人其余的全不客气的笑了开来。瘦子僵着脸耸耸肩,也转身出了门。
剩下胖子一个打量了好一会儿,看到苏愉时微皱了皱眉,指着他对小楼道:“你相好?”
“……”小楼也僵了脸。
然后那胖子收回手低了头抠了抠下巴,若有所思的道:“唉呀这世道……”末了又抬起头朝苏愉“嘿嘿”讪笑了两声:“好久不见。”
苏愉听的莫明其妙,正要开口问,那胖子却也一个旋身出了门,只余下他的声音传来:“刚那话还没说完嘿,陆忝你养我成不?”
后远远地传来瘦子的骂声:“你让老子剁了你做肉馅包子就成!”
后来苏愉才知道这胖瘦二人也是冥司的鬼差,不过他们是直系的,不同于小楼和苏愉。瘦子名唤陆忝,胖子名叫林孟,旁人看来着实古怪的一对儿搭档。
孙老爷子目送着胖子也出了门,又悠悠的喝了口茶回过头去对小楼他们道:“这伤没什么大碍,回去好生养着,再用上些药,不消几日就可痊愈了。”
然后两人也出了医馆。
先时还挺热闹的医馆登时冷清了下来,孙老爷子看着空落落的大堂,又望了眼门口——再没什么人,幽幽地叹了口气。
小伙计见了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话:“老爷子这两人是……”
孙老爷子却抬了抬手,制止他再往下说:“往后这事你再别问了。”
小伙计虽好奇,但既然自家老板都发话了也不好再问,只好悻悻然住了口。
再说这十里弄。
十里弄在冥府鬼街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