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宁立刻加快了动作,很快把景童从冰沙里刨了出去。
景童冻得牙齿都要咯咯作响了,哆哆嗦嗦地抱怨:“就算是发烧也不能把人埋在冰里啊!谢晋宁你想冻死我啊……”
他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个四角内裤,脸都开始发烫了,心里又气又急,怎么说被人扒掉衣服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谢晋宁嘴角一扬,像抱小孩一样正面揽住景童的腰把他给抱了起来。景童因为这个丢脸的姿势又尴尬又窘迫,加上惦记谢晋宁的伤口,用冻得颤抖的手抵住谢晋宁的胸口:“伤口……”
他现在满腹疑窦的,只能等谢晋宁解惑了。
谢晋宁的动作快的很,转瞬间已经把景童放到了松软的大床上,光速扒掉了那个湿漉漉的可怜内裤。景童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谢晋宁裹在了大浴巾里擦了起来。
“我、我自己来……”景童因为太过惊吓说话都结巴了。
谢晋宁瞥了景童一眼,然后身体一歪就压在他身上,一双有力的手臂也缠在景童腰上。他随手拉过薄被裹住两人,闭着眼睛道:“反正你不是冷么?我身上热。”
景童又是一惊,他气急败坏地叫了两声,却没听到什么回应。低下头一看,发现谢晋宁浓黑的睫毛低垂,呼吸平稳,疲倦的脸上是完全放松下来的神色,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景童觉得特别莫名其妙的,他们之前明明是在医院……而且这里是哪里?谢晋宁脸上明显的黑眼圈让他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当下便停止了挣扎的动作。不过心里虽然别扭,这么贴着谢晋宁身上的确很暖和,景童被他圈在怀里舒服的直抖,僵直的身体也慢慢靠近过去,一双眼睛转来转去地打量这个完全陌生的房间。
房间里十分凌乱,环境倒是挺安静的,身下的床也是松软舒适。他们应该不是在酒店,似乎是个普通户型的人家。
正在景童思忖的时候,一个十五六岁个子高高的少年突然推门闯了进来,提着两个装满了冰沙的桶气喘吁吁道:“老大,冰来了……”
他看浴缸是空空的,视线随着地上的水迹慢慢移到床上,当看见裹在一个被窝里抱在一起的两人时就楞在了那里。
景童小时候虽然也和谢晋宁趴在一张床上睡过,但毕竟和现在尴尬且略显暧昧的姿势不同,被陌生人这么一看他立刻臊的脸就红了。
那少年皮肤黑黑,身体是练武之人特有的劲瘦,此时张大嘴巴显得有些傻愣愣的。景童尴尬地跟他对视着,猜想他应该是谢晋宁武术队的队友,就故作淡然道:“你是晋宁的同学吧?他睡着了。”
少年露出一个爽朗的笑,低声道:“嗯,景哥,你叫我阿杰就好了。老大这几天忙着照顾你,一直都没合眼呢。你陪老大睡吧……哦,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景童因为“景哥”这样类似江湖作风的称呼囧了囧,那句“你陪老大睡吧”更是让他窘迫的厉害,他勉强对阿杰也回之一笑。
阿杰有点笨手笨脚的,想轻轻掩了门,结果门反而“咣当”地碰了一下,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溜烟去厨房了。。
听见厨房里隐隐传来的咣咣当当的声音,景童就更疑惑了。
他有些生气,试着轻轻掰开谢晋宁的手。谢晋宁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眼接着睡,只是这次手倒是松开了,景童就赶快从被窝里钻了出去。
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之前王硕送到医院的登山包,景童忙从里面掏出些衣服穿了,心里这才松了口气。他洗澡都不去学校的大众浴池,就算是在谢晋宁面前裸|露身体心里也会别扭。
穿好衣服后他迟疑了一下,蹑手蹑脚地又走到床边。谢晋宁身上缠的纱布已经松动了,景童小心往下扒了扒,想看看伤口怎么样了。
被石块扎伤还有气浪灼烫的地方已经结痂了,只是因为伤口中央缝了一排线的缘故看起来还是很狰狞。除此之外谢晋宁腰上背上还有些细小的伤疤,应该是他平时练武时受伤留下的痕迹,景童突然觉得胸口有点闷。
谢晋宁去学武的时候是八岁多,并不是最佳的学武年龄,他能练到今天的地步,绝对是付出了比其他人双倍甚至更多的努力。而他这个当哥的,这几年什么都不闻不问……
景童咬了咬下唇,看着谢晋宁的睡脸迟疑了一下还是掩了门走了出去。他不想吵醒谢晋宁,还是等他醒了再帮忙换药吧。
他循声走到厨房,阿杰正在匆匆忙忙地做饭,动作还是挺熟练的。
景童压低了声音道:“阿杰,这里是什么地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杰一边做饭一边道:“我也不太清楚了……那天下陨石雨的时候教练一直联系不上老大,后来老大给我电话让我去医院帮忙。你可不知道去的时候吓我一跳!你那时候烧的厉害,老大又受了伤,我看那时候老大都想杀人呢!他抱着你出去的时候,医生差点没把他当疯子……这个房子是我们租的,老大说医院的药对你没用。幸亏你醒了,你往外看看,这几天发生了好多古怪的事情,现在也有人像你一样高烧不退,大家都在传世界末日呢!”
前面的话着实让景童心里一阵触动,他完全想象不出谢晋宁当时的样子。他那时候估计是烧糊涂了,完全没有一点记忆。听到后面他就顺着阿杰手指的位置走到窗台看了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眨了眨眼睛,确定的确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