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逝水不要乱动。”
“哦,那儿臣还是坐到旁边那条椅子上就好了。”
根据以往的经验,只要自己提到何时回殿,父皇就会喜怒无常,而后开始不动声色地用各种方法整自己了。
所以,自己还是先行远离,否则待在父皇怀里,可没有办法心绪如常地想出应对方法来。
逝水定了定神,而后不顾尽欢帝箍住自己的手便要站起身来。
原本紧贴着自己的温暖物什突然挪开,寒冷顺着缝隙逼过来,尽欢帝下意识地便将手掌放在那个温暖物什的肚子上,而后用力将他按了回来。
于是那个温暖物什踉跄了一下,毛茸茸的狐裘下摆带着少许的力道触在某个要命的部位上,平地惊雷般惊醒了沉睡的猛兽,而后随着那个温暖物什无意识的挣扎行为,重重衣物裹挟的紧实翘臀一下一下地撞击着还有些睡意朦胧的猛兽。
与其说是撞击,不如说是‘挑衅’,虽然碰触的方向完全没有规律,落点却是惊人地准确,猛兽的头顶在不断被安抚的过程中越来越亢奋。
氛围,逐渐尴尬。
察觉到下腹的小火已经被点燃,尽欢帝连忙低低嘶吼了一声:
“孤说了,不要乱动!”
“啊?”逝水一惊,而后顺势便要坐回原位,却被尽欢帝一把抵住后背。
“站起来,坐到旁边去。”
“是。”
逝水小步挪到一边的椅子上,回身觑了尽欢帝一眼,剑眉稍颦,凤目微眯,原本便漆黑的瞳仁愈发幽深,白皙的面上浮着一层浅到极致的红晕。
“不要直视孤!”
“儿臣遵旨。”
逝水有些不明所以,却也察觉到了尽欢帝突然改变的称谓,从‘父皇’,变为了‘孤’,更没有唤自己‘逝水’。
再加上命令式的简短语调,像是自己无意中触到了父皇的底线。
——怎么了吗?
“现在什么时辰了?”尽欢帝有些坐立不安地问道。
“儿臣不知。”
说着,逝水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尽欢帝,脸好像,更红了,狭长的眼眸只开启了一条缝,却分外璀璨,手指紧紧抵着圈椅,关节也因为过分用力而逐渐明晰。
——好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孤说了,不要看着孤!”感觉到下腹的小火在逝水七分迷惘三分担忧的探寻式眼神下逐渐有了燎原的趋势,忿忿和羞惭之下,尽欢帝猛然站起来,背过身去从牙齿缝里狠狠挤出几个字,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父皇恕罪。”
逝水讪讪地低垂下头,看着尽欢帝垂顺的水浪纹下摆,咬了咬唇。
“逝水可以跪安了。”
“父皇?”
到底怎么了?先是一把将自己推开,而后又是严声喝令,现下索性背过身去直接命自己离开。
于父皇而言,自己终归是玩物而已,但也不能摆出帝王高高在上的架子,这般毫无缘由地戏弄啊。
莫名的,逝水抬起头,倔强地说道:“儿臣今日下午的功课还没有做,父皇方才也说了有东西给儿臣看,所以,儿臣现下不想离开。”
“明日再说不迟,逝水跪安罢。”尽欢帝挺直的背脊轻轻颤了颤,语调稍稍温和了些,却仍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时候还早,儿臣恳请父皇,教授儿臣今日所定之学。”
逝水半跪下来,说着谦恭的‘恳请’,语调却也全然没有商量的余地,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掌权天下的尽欢帝,而只是上书房的师傅。
“逝水何时如此好学了?”尽欢帝深吸一口气,手中紧紧抓着的紫檀木椅扶手上陡然裂开了一条口子,已经抬头了的分身却没有因此被转移了注意力去,反而被逝水言辞的纠缠激得愈发狰狞。
“儿臣只想博览群书,他日方能为父皇效力。”
“好!”逝水的‘为父皇效力’在尽欢帝听来却别有了异样的情绪,尽欢帝只咧了咧嘴,道:“既然如此,父皇命人给逝水定下每日必做的功课,现在逝水回房抄写孝经三百遍,明儿一早验收。”
顿了顿,尽欢帝又道:“逝水现在,可以跪安了吗?”
“三百遍。”逝水低低呢喃了一下,忽然泛起浅笑:果然,因为自己的放肆,惩戒来了。
三百遍,明儿一早验收。
工程量还是不小的呢,不过对于反抗主人意愿的玩物来说,倒是分外的手下留情了的。
想着逝水改半跪为五体投地,恭谨异常地回言:“谢父皇,儿臣告退。”
说着又拜了三拜,方才起身,倒退着向内堂走去。
[94]第四十章 冷战前夕第四十章冷战前夕尽欢帝背着身,紧张地听着逝水覆在长廊上的脚步声渐次湮没了,方才掉转过头来,对着远远侍立在大殿门外的禄全道:“摆驾烟雨宫。”
“启禀皇上,烟美人前日告了假,才上青山寺上香去了。”禄全跨进门槛,一步一步踱过来,垂着头恭谨地回答道。
“告假了?”
“是,还是亲自来永溺殿告的假,皇上当时陪着大殿下在书房习字,烟美人等了大半天呢。”
“怎的无人来书房通报?”
“皇上吩咐过,陪同殿下攻书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皇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