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行之董青顾时雨,这三个与白府灭门案有关的凶手相继出现,而且都是朝廷命官,位置都很重要,其中关窍,细思极恐。
燕离坐在床榻上沉思着。
目前已知余行之为黑道卧底,董青想必也不可能清白,他们都与黑道关联,那么朝堂被渗透到什么程度了?到底有多少人是黑道派来的卧底?
他们这是想要干嘛?颠覆大夏,翻身做主?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想到这里,燕离眉头皱起,和预想中的不同,敌人或许出乎意料的可怕。另外,顾时雨口中“那个人”,也是耐人寻味。
正想间,突听两个很急的脚步声响起,还未感应,其中一人已推开门,却是展沐,迎面就没好气道:“你搞什么?”
另一人却是常山,也是现在怨鸢楼的小厮,正满脸的幸灾乐祸。
“什么搞什么?”
展沐翻了个白眼,道:“文试交个白卷,你想干嘛?反抗武帝的规制传统?”
“白卷?”燕离微微眯眼,“我不记得交过那么有趣的试卷。”
“还不承认!”展沐从怀中掏出一卷纸摊开,却是今天的试卷。
燕离接过一看,姓名一栏确实是自己的名字,也确实是自己的笔迹,答题处却一片空白。
细细摸索名字的地方,触感并无异常,就跟真的一样。
但他才答完的卷子,不可能是空的,必然被动了手脚。修行法门五花八门,什么奇怪的能力都有。
“那现在怎么办。”燕离不慌不乱地放下试卷。
展沐眼神古怪,“你问我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知不知道这一举动犯了朝廷的大忌,有人弹劾你妄自尊大,亵渎先贤,抓捕你的人,很快就要来了。”
燕离挑眉,道:“有这个罪名?”
“问题不在于有没有!”展沐叹了口气,“你杀了张志雄,与武神府交好的,试图讨好武神的,全都上本参你,就算原本没有,也会无中生有。”
常山冷笑道:“当然,不过就交个白卷,不是什么杀头的大罪,顶多关个十年八年。”
燕离不想辩解,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
有人不想让他参加下一场考试,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更急促的脚步声。
展沐心知是抓燕离的人来了,便低声道:“别反抗,这个时候反抗,等于违抗朝廷的意志,到时就算圣上站在你这边,恐怕也参加不了第二场考试。你先去京兆府待一会,我入宫探探圣上口风。”
话音刚落,一个着绯袍的矮瘦男子大步进来,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旋即定格在燕离身上,“你就是燕离?”
这男子看起来四十出头,眼睛不大,眯起来时,只剩一条线。但就是那么小的缝隙里,此刻却透出冰霜一样的无形锋芒,令人不寒而栗。
燕离道:“是。”
“本官张崇焕,有人告你破坏武帝规制,藐视武帝精神,跟我回去协助调查。”他说着摆手,“锁了带走。”
几个官差一拥而上,将燕离手脚枷了带走。
张崇焕扫了展沐一眼,道:“此人与展爷什么关系?”
展沐耸耸肩,道:“他是我的客人,仅此而已。”
“那么下官失陪。”张崇焕微微点头,径自走了。
常山冷笑道:“这混账东西也有吃牢饭的一天,真是解气!我早看出他胸无点墨,果然不出所料。”
展沐道:“这件事还要看圣上的态度。你去找唐桑花,她跟燕离关系不错,让她去找沈流云说说情。”
“展爷,你跟这小子非亲非故,干嘛那么帮他?”常山皱眉道。
展沐瞪了他一眼,道:“你管那么多,让你去就去!”
常山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
……
这个地方,四壁都有新近插上的火把,要问燕离为什么知道是新近插上的,因为他昨晚就来过这里。
要不怎么说风水轮流转,昨天余行之父子是砧板上的鱼肉。
今天,就轮到了他。
黑得发亮的铁链,将燕离捆绑在型架上,这是一品武夫也休想挣开的玄铁链。
然后,陆续有各样刑具被送进来,其中还有浸着盐水的长鞭。在长鞭表皮上,布满了细密的倒刺,很难想象抽在人身上会有多么疼痛。
表皮是褐色的,不知有多少人被生生抽死,以至于积了那么多层洗不掉的血污。
张崇焕很快就来了,来的不止他一个,还有两个与此地不相干的人。
王元庆和鲁天肃。
“哈哈哈,这不是我的好同窗燕离吗?听说你被抓了,我们马上就来探望你了,是不是很感动啊?”
鲁天肃笑得肆无忌惮。
“你漱口了吗?”燕离别过脸去,“比这地牢还臭,吃屎了?”
鲁天肃的笑容一僵,旋即又笑了起来,“我也忘记了。”
说完,竟朝着燕离的脸吐了一口唾沫。
跟着怪笑一声,道:“怎么样,我今天漱口了吗?”
燕离微微一笑,道:“我错了,原来你不止有漱口,一天还必须三次以上,要不怎么会有一股奶味。”
“找死!”鲁天肃的双目骤寒,猛地击出一拳。
燕离腹部受到重击,“哇”的吐出一大口苦水。
“燕离,认识到自己的卑微了吗?”王元庆好整以暇地整理衣裳,“可能你永远无法明白,身份上的差距,是一道无法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