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思过室中的处罚已经早已称得上残忍私刑,只是,容云不在意父亲是否残忍对他,他只是当作家法,恭谨而平静地,受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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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亲王府?思过室
容云端正地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承受着忏心血诫的痛苦,怒力让自己的身体不要颤抖得太过明显,维持着恭敬,仰视着父亲。这是容云作为儿子,对父亲回话的礼仪。
“左侧锁骨下三指?就是苍云山的忏心之位吗?你到真是个好弟子,就这么把门派的弱点告诉本王?”这其实是个找茬一般刁难,却又意味深长问题。
然而——
“回王爷,那是属下的忏心之位。属下的内功与师公不同。”容云的回答,简洁而坦诚。坦诚是因为不愿欺瞒,而简洁,实在是容云现在每说一个字,其实都万分辛苦。
“……”容熙突然发现,容云似乎总是会轻描淡写地扔出让他万分意外而又不得不无语接受的答案。
“你的内功不是冰火重元?”
“属下修炼乾坤重元。”
“乾坤重元……”容熙低声重复了一下,点点头,然后,对此就没有再说什么了。他不觉得容云有必要找这样拙劣的借口来逃避问题,而眼下,有关容云的内功,他也没什么好关心的。
于是,容熙继续了下一个问题:“那么,你来王府,雪翁知道吗?”
“师公知道。”即使是低沉了一些,容云的声音依然温和悦耳。
“是雪翁让你来的?”
“是属下自己想来的。”
“雪翁没有阻止你?”
“师公纵容了云儿。”语气中带着歉意,容云回道。
“也就是说,是你执意,与雪翁无关?”这句话,也很有深意。
“……是。”然而,容云的回答,却是早已注定。
“……”容熙顿了一顿,然后,漠然笑道:“好吧,既然是‘执意’,那总有目的吧。别告诉我,你都这么大了,还专门来寻求父爱。”
容熙的每一句话,都持续着别有深意,并且,越来越伤人。然而,容云的态度,一如既往。
“……云儿,”容云思考了一下,暂时换了自称,见父亲没有反对的意思,才继续道:“想让父亲与母亲和好。”忏心血诫之下,容云用最简单朴素的话,坦诚了自己的“目的”。
对于父亲说的“寻求父爱”,容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不懂怎样寻求父爱,但是,他又觉得作为儿子是应该寻求父爱的。如果父亲愿意爱他,他会很高兴,如果父亲不喜欢他,事情结束后,他不会给父亲添麻烦的。
容云的声音,从来都是好听的,此刻,因为承受忏心之刑,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然而,那种依旧独特的温和悦耳,却似乎更加可以直颤人心。
“……”容熙不知道应该怎样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如此复杂危险的时局之下,如此不切实际的天真想法,但是,面对着这个并非自己亲子的孩子,那个简单朴素的回答,却居然仍让他有了一丝感动与莫名的希望。
是这样……?
这个孩子,居然是抱着如此不切实际的天真想法,来到自己身边的吗?……是因为一直在苍云山长大,没有游历天下,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天真的想法吗?……
或许,自己真的应该思考一下皓白的话了。细作不过是一个推测……真的是自己因为二十一年前的事,而先入为主地有了偏见吗?
或许……雪翁,真的教出了一个好孩子……
然而,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漩涡中,他现在都是自身难保,何况容云。
……算了,是不是细作都好,告诉他时局险恶,告诉他他的想法太天真,让他远走高飞吧……
有了这样的想法,容熙接下来的问话中,对于容云自身的试探便少了很多,然而,针对时局与亲情,却是愈发地冷酷伤人。
“呵呵,”容熙冷笑,对着一身伤痕,白衣染血的容云,嘲讽地说:“本王承认,这是个不错的‘目的’。……不过,和好?本王与端和公主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你还真是一心一意地孝顺母亲,好吧,我容家的血流在你身上还真是不值钱,你愿意养血灵芝救母,是不是也该顾及一下会不会好心办了坏事?”
然而——
“……母亲……在乎您。”这,就是容云的回答。
“你说什么?”无论是容云这句话的内容,还是容云的直接,都足够让此时的容熙感到惊讶。
“这些年,在师公的调理之下,母亲的情况,有稍微的好转。每月一次的金针渡穴,母亲都有些清醒的迹象。最好的时候有三次,云儿听到过母亲的臆语,咳——”说到这里,容云忍不住闷咳了一声,然后咽下了喉中涌上的鲜血。忏心之刑下,这句话有些太长了,不过,他必须说完,这个机会,他等了很久了。“母亲说,熙,对不起……”
没有难以启齿,足够直接并且毫不犹豫,这就是容云所谓,“自己的做法”。
“……”容熙沉默,心中苦笑,他无法形容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该高兴吗?
就这样?……既然明知对不起,当年又为何骗他?……他在碰巧看到那十日笙歌之后,仍然愿意相信她有苦衷,等她解释,并且赌上自己的一切愿意再信她一次,然而,最终,他自己输得彻底不要紧,却搭上了无数兄弟的鲜血……
如今……
呵呵,皓白说的对,二十多年了,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