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群狼仍在空中打滚!
有形的杀气所掠之处,那些畜生皆是略微一抖索,然后“噗”地落在地上,再不动弹。空气满是烧焦的味道。
一切只不过三呼吸间!
绯瑞云软了下来,从他手中柔顺地落下,毫无生机地盘落在他脚边,依旧是完满的圆。
谢源根本没有回过神。他干的?
背后陆铭跑近,狠狠一巴掌扇向他的头:“你刚才是傻了么?”谢源五味杂陈地看看自己的手,又转过身,看看满衣襟都是血的小少年。
陆铭气喘吁吁仿佛在生天大的气。
千绝宫的内功心法与中原完全不一样。两个字,霸道。陆铭不是没有见过魔教中人,但是向谢源这种等地的“红莲业”他可是第一次见。这个死断袖浑世不理的背后,居然已经到了“摧城”的境地,醇烈的真气让他想起深埋地下十八年未启的女儿红,那种不掺杂丝毫浊气的武技,让他原本引以为傲的资本都显得不闻一名。
但是之前,他几乎以为死断袖丝毫不懂武功!
谢源按着肩膀“嘶”了一声,摸到支楞的骨头之后抖索着收手,握着绯瑞云讪笑:“啊哈,啊哈哈,好久没杀过那么尽兴,手生……”陆铭狠狠白他一眼,转身靠在他背后,持双剑如鹤展。谢源发了一次飙之后笨拙地应付着,动不动就被咬被抓,少年听他胡乱痛叫,根本不敢离他身侧。
眼看狼绵绵不绝,陆铭终于觉得不太妥当:“嘤嘤!你回去叫人!”
嘤嘤冷冷一抖腕,甩出一串血,哼了一声,“你看住他!”舞着钢剑缓缓后退,然后一个鹞子翻身上了马:“等着!”说罢便纵着马就窜了出去。
陆铭杀了追马的狼,回身一看,谢源在狼群里勉强跳来跳去,明明轻功好得一塌糊涂,一蹦丈高,就是找不到准头,老把自己往狼嘴里送。陆铭头疼地一捂脸,反身冲进去跪杀手边的狼,腾手一揽,接住了他。谢源仰天摔在他肩膀上,只听到“咔”一声,为什么不能把我翻个身接啊混蛋!这下子腰肯定断掉了肯定断掉了混蛋!
嘤嘤走了不到一刻钟,那在沙丘上的灰色巨狼突然仰天长嗥,源源如潮水的狼群突然散开,腾出一小片空地上,剩下兜头兜脸都是血的谢源和陆铭。谢源整个人都虚脱了,背靠在陆铭身上,因为失血过多一阵阵发冷,机械地举着绯瑞云横在胸口。
“它们究竟要干什么?”陆铭到底年纪还小,此刻看着周围不断涌动的灰色皮毛没了主意。沙丘原本的金黄色完全被狼皮的颜色盖过了,在月色下深深浅浅斑斑驳驳,现在竟然望不到边。
他倒不觉得很害怕,就是觉得死在这里很不值——清风派掌门的得意弟子,中原武林冉冉升起的少侠陆铭,居然被一群狼叼走了,听起来就傻乎乎的。
谢源话都说不出来,呼和呼和喘着气,呼吸黏腻。陆铭不敢转身去扶他,手肘往后顶了顶:“还死不了吧?”
说话间那巨狼从沙丘上一纵身,陆铭整个人都绷紧了,左右手的刀剑一换,长剑指着上丘。那巨狼澄清的眼眨了眨,停下步子刨了刨沙丘,然后一转身腾在圆月的影上,越过沙丘不见了。
“嗥嗥嗥——”三声嘹亮尖锐的狼嚎从看不见的沙丘背面传来,那灰色皮毛组成的海洋开始涌起波涛,从最外层开始解离、散去,片刻间退了个干净。陆铭被那声狼嚎震得耳朵疼,等最后一只狼跑得看不见,轻捷地踩着细软的沙跑到刚才头狼所在的山头。在茫茫的月色下,狼群飞奔扬起弥漫的尘烟,巨狼奔行在最前头,领着狼群像是一枚尖锐的楔,楔入远远的地平线上。
他匆匆跑下沙丘。谢源早就坚持不住,摆着大字睡倒在地上。陆铭看到底下被血染成褐色的沙,脚下一个趔趄,摔了个跟头,膝行到他身边把他的头扶起来搁在自己腿上,封住了他周身几处大穴。
“我……”
话还没出口,谢源就被啪啪打了两个大耳刮子,那叫一个左右开弓,打得他脑袋直发黑。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上头的小少年亦是大梦初醒的模样,背着月光的脸慢慢变红,装模作样咳咳两声:“我还以为你晕过去了,想把你弄醒……”
谢源觉得自己没死也差不多了。
陆铭把手覆在他受了伤的肩上,谢源倒吸了口冷气,冷冷道别动:“等老宋来了再说。”
陆铭白了他一眼,“我才不像你,乘人之危——你骨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说着撤手。那狼咬得颇狠,骨头都支楞出来了,但是刚才似乎在月光下一闪一闪——死断袖骨头也太白了点?
谢源微窘:“你先把你自己处理好了。你的伤口裂开了?”
陆铭道了句不打紧,呆呆地揽着他不知在想什么。谢源闭上眼睛,很快就迷迷瞪瞪陷入黑甜的梦中,恍惚间被人推了一把:“别睡!”
谢源打了个寒噤。
“很冷?”陆铭想了想,把他上身拖起来抱在怀里。谢源现在哪里能随便乱动?陆铭偷偷把不小心戳出来的骨头塞回去:“他们就快到了。”
谢源其实疼得早已麻木,但是听少年口气里的不安,料想情况不太好,就不敢再睡下去。陆铭有意和他说话:“听你和老宋说,青莲坛四围的戈壁上有迁徙的狼,怎么会有那么多?”
二十二、我也来个临阵托孤
听谢源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他划拉着手指:“我刚看到,足有上万头吧……”
谢源听他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