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官员摸了摸小胡子,看着柳眉倒竖的小姑娘:“哦……难道这是你们的人?”
小荷用力点点头。为了让他们相信,侧过身故作亲昵地摇了摇老头子。其实她心里害怕得要死。
“你们为什么要带这么个东西进城?有什么企图!”官员突然拉高了声调,凶得要死,把小荷吓得嚓嚓直抖索,眼泪又刷地流了下来。官员看她瑟缩的样子,比了个眼色,卫兵们集体后退一步,把一个倒霉鬼剩在前头。
倒霉鬼四顾无人,两条腿抖索得跟筛糠似的,比着刀一步一步走上前,然后蜷着手指,小心缓慢地揪住老头子的一小片衣角。
“没事!”他呼吸了几下,像个英雄似地大声道,背后的上司与同僚给予他属于英雄的掌声。
赞誉最容易让一个普通人误以为自己是勇士。那卫兵极有气概地拦腰倒抱住老头子,也顾不得被那死人样的皮肤惊得竖起来的汗毛,回身就往外走。
小荷眼睁睁看着老头被扛在他肩上越走越远,突然生了大怒:虽然大家都不在,她也胆子小,但是……这也太欺负人了!
她冲上去抱住老头的半个身子就往后扯,那卫兵一踉跄,立马稳住往后扯。胡子官员和其他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傻了,等回过神来,突然听到啵得一声。
小荷眼瞳一缩,怎么办,好想尖叫,好想尖叫啊!
她看着被自己拔下来的头,在不能出声的情况下,选择两眼一闭晕过去。
六十二、这他妈是个误会啊
“妈的!每一个挖矿的都会变成这样?!”盗曳难以置信地指着那个佝偻的背影。所谓背影,绝大部分是一个大大的箩筐,盛满了黄金,而矿工已经变成了直不起腰的侏儒,驼背让他的头几乎栽到地上。但很奇怪的,他拥有一个侏儒没有的灵巧和怪力。
“喂!这位师傅!”陆铭试图跟他搭话,被嘤嘤一下拍掉了手。
那侏儒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头也不抬地朝前走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矿道深处,连同他那让人听不懂的、喘息一般的重复絮语。
这就是刚才下了他们一大跳的怪物。陆铭盗曳看到那高大的箩筐突然闪出来,被吓得爹娘不识,条件反射就把铁锹横卡在矿洞中。矿洞窄小,这能为他们提供时间防备。可所谓的怪物丝毫不知地往前走着,被杠着也不抬头。直到用力过猛,箩筐被顶得掀翻。
黄金咕噜噜滚了一地。
这时候,他们才看到箩筐底下有个人,被沉重的框拖得四脚朝天。他没有瞳仁的眼映着光,像是畏惧火焰的困兽,呜呜乱叫。
盗曳贪心,想扑过去拣他那掉出来的黄金,却膝弯一痛跪倒在地上:“他娘的!”
“不要去你个臭皮蛋!”灰头土脸的小姑娘从背后跑过来,手里抄着几颗小石子,“你想像他一样么!”
盗曳看着满地赤金咽了口口水,眼光移到那个侏儒身上。他好不容易翻身,立即扑到黄金堆里用手拢过,他的手简直已经该用爪来形容,皮包骨头,指甲却非常长。一旁的陆铭见他重新拖起沉重的背篓,赶紧把嘤嘤和阿昭护在身后。大概是终日不见阳光,这个矿工的皮肤泛着病态的白,可以看见底下青红相见的血管。他的头发也掉光了,眼球裹着一层混沌的灰白,像是在排水道里生存了很久的剥皮老鼠。
待他旁若无人地路过,几个人才把阿昭弄醒,小心翼翼地跟着侏儒往外走。来时的矿道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四通八达,那侏儒灵巧地在里头穿梭,脚步如飞,只见一个黑影。阿昭这样比较笨重的,都追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好不容易再回到矿洞边的栈道,大家伙看着暮色四合都不禁舒了口气。侏儒早就已爬出了矿洞,远远的,几个护卫吆喝着迎上去接过他的背篓。嘤嘤赶紧比了个嘘,让大家躲进坑道里。
陆铭在背后按着她的肩:“你打听到了什么?”
嘤嘤的模样就是紧身裤,吊带小背心,华丽的外罩早不知道被她扔那里去了。面纱倒还留着,眼见是要去杀人越货。只见她扯下风尘满满的面纱诡异一笑:“没用的男人。”
盗曳、陆铭、阿昭:“……”
嘤嘤盘腿坐下,大有谢源开山立坛的派头:“都坐下都坐下,现在外面还有人守着,等他们睡觉去了,我们再偷偷摸出去。”
盗曳按住她的头:“说说说说说说说!”
嘤嘤愤恨地斜了他一眼:“我跟过好几个这样的矮子,在矿坑里。”
“你怎么回事?你不是跟着阿源去皇宫了么?”陆铭一把揪住她,“他在哪里?”
嘤嘤啧了一声,盗曳也按住了他的肩,比了个眼色。陆铭强自按捺,收回了手。
“他们好像都有点神志不清,有些已经连话都不会讲了,搭话也不理,跟刚才那个似的,满眼只有黄金。有些倒还好,就是套话比较难,看上去呆呆傻傻,跟小鹿似的。他们都说他们是昨天来的,只要背到明天,黄金王就能放他们出去,还把他们做的工全折成金块让他们带走。我觉得,他们大概是中了黄金王的计,所以再也不能回家啦,外面人就以为觉得很神秘,觉得去过黄金城的人都没有回来。”
阿昭摸着鼓了个大包的后脑勺:“黄金王是对他们做了什么吧?每天每天在这里背矿,再贪财的人迟早也会觉得古怪,这可已经不是普通的赖账了呀。嘤嘤女王,我听说你们那儿有很多蛊,可以用来操纵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