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真的没有解,你们怎么办啊……
谢源叹了口气,摸了摸善解人意的小姑娘。这个他还真没想过。
对陆铭,他自然……
自然,想得少极。
他很少把陆铭考虑进感情的事中。在他心目中,真正需要解的心结,是姬叔夜和谢左使的过去。过去,过去,这个占据了他的所有思维,因是他最大的威胁,也是未来的根基。而陆铭在这个未来里有多重要?
谢源没有想过。
完完全全没有。
他觉得他和陆铭也就是八字不合凑一块闹腾上了,他承认,他们的确是,即使他再想回避这件事。
陆铭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得逞了,硬生生地挤进了他的生活,他的房,他的床。
但这些都无所谓,说到底也都是些小打小闹。也许日后陆铭年纪渐长,会懂事,会娶妻,会生子。
他也会。
而现在陆铭的追逐反而让他惶恐不安。
从起先的无所谓,到惶恐不安。
他说爱,他说要一起死,他不给他喘息与说话的机会,狠狠得予求予取。
拥抱得再紧,都无法填满的爱欲,他不知道陆铭是否会从中醒来。
但他只明白,他自己醒着。
一个做梦的人和一个站在外头俯视着他的梦的人。他已经不清楚陆铭会把他带向何方,走到多远。
谢源爱的是习惯,只有习惯可以给他带来安全感。对陆铭,说到底也是因为习惯,习惯有那么一个人,面冷心暖,站在身后一直看着他。如果哪一天陆铭不在,谢源会伤心,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也许更久。但是没有陆铭,将成为新的习惯。
但是陆铭不喜欢他的规则。
他对他百般得好。
为了换一个可能。
如果他离开,谢源便永生永世,都不得安生。
对于太过颠簸的未知,谢源从来都深深深深地厌恶。无疑在他和陆铭的关系中,他拥有绝对的权力,他可以让陆铭哭,让他笑,让他飘飘欲仙或者生不如死,陆铭是他手里的一张琴。但是他和这张温顺的琴,眺望着不同的方向……
“谢谢你提醒我,我……我其实并不擅长这种事。”谢源自嘲地一笑,“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在这方面很糟糕,非常糟糕,我都知道……我不太适合谈感情,我太胆怯,又太自我,很多人说过我只爱自己……我和陆铭的事,我们自己会商量。”
“喂,要跟我商量什么?”陆铭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船舱外,年轻英俊的脸映着阳光,有那么些少年游侠的味道。那种因为有所期许而正在成长,在努力学着担当,连周身都闪闪发光的少年。
他拿着一块手帕在摆弄一把匕首,努力朝谢源笑得坦荡一些,可就是掩不去的羞涩:“你醒了也不叫我,我以为你还在睡。快出来吃饭。”说完,快步奔出了船舱。空气里满满的烤鱼香。
其实他们昨晚上也没怎么样。
但是谢源肯留他夜宿就已经是大事了。陆铭一点也不怀疑,自己如果强势一点的话,他肯定守不住,必将打开城门受之。只是两人身体都还没好全,陆铭舍不得。
谢源没太多劲头,吃着喷香的烤鱼也心不在焉的模样,陆铭凑过去把他的长发勾到耳后,“要跟我商量些什么?”
谢源格掉了他的手,“等我想好了再与你说。”
小荷痴痴笑着看两人,却被陆铭怨恨地瞪了一眼,不知所措地赶紧低头吃鱼。
陆铭心说都是你干的好事,你对我夫人说了什么事啊他好不容易才大开城门啊!
“他们回来了没有?
陆铭摇摇头,“拣着呢。”
“啧,好了伤疤忘了疼,昨天还信誓旦旦以后再也不碰黄金了。不靠谱。”谢源看日头渐高,只让陆铭爬到桅杆上看看几个家伙是否平安,又头疼脑热地回房去睡。一觉睡到太阳下山,起来的时候几个家伙正在外头狼吞虎咽。
“拣个够本哦。”谢源斜眼看看甲板上零零碎碎的黄金,什么骨头都有,还有几个头骨,无端看得人发毛。“这么点儿东西,还真准备带回去啊?”
阿昭安慰他:“这个重新熔铸一下就是金块,谁都分不出是什么做的嘛,就是黄金嘛!而且我听说朔北人可喜欢用战俘的头颅做酒杯,我们可以卖给他们!”
盗曳一拍大腿,一双三角眼简直亮得看哪儿烧哪儿:“我们明天晚上接着去!”
“一整天就拣了这么些,还上瘾了!我提醒你们啊,吃的东西不多了。”
“陆师傅在,有肉吃!”
盗曳却生气地踱了几步,走到船尾:“这么点儿?这么点儿?”说着把黄金棺一踹,“看,全是!”
谢源看着一整棺的黄金都傻了:“喂!喂!你们没东西兜也别把人家的屋子搬回来啊!人呢!”
盗曳拍拍胸:“了解!我们不做那么曝尸这种缺德的事!”说着,伸手去黄金堆里头刨人……
“你们本事大的!本事大足了!”
不一会儿女人就从黄金中显露了出来,陆铭凑到谢源身边:“她怎么不像活的,动都不动一下……”说着一推盗曳,“你们别是把她闷死了!”
阿昭蹲在盗曳身边,比了个嘘:“给你们看个东西。”伸手,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女人的面纱。
“她……好美!”谢源低叹。陆铭不高兴地附和一声。
阿昭盗曳对视一眼,叹了口气:“两位大哥,你们走到这儿来看看,来看看。”
谢源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