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极门上下谁都能骑在我的头上,对我吆五喝六,这些我忍了,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我就算再厉害,我就算入了金丹期也注定了只能当天极门的一条狗!”
江成武看着他,眼里悲怆一闪而过,他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有仇寻仇有怨报怨,冲我来吧。”
江宁一冷冷地看着他。
江成武手持银色长剑,把剑鞘扔在了地上,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
事已至此,已无挽回的余地,他或许曾想过这件事还有破绽,却不敢深思,惠静尸首太过诡异,魂魄均已离体却还残留了恶煞逡巡不去,惠静已入了元婴,能杀她于无形的人又有几个呢?
与其说是不想深查,更多的是不能深查。
江宁一的浑身煞气肆意扩散,他疯了一般地怒喝了一声,挥刀冲着江成武劈了过去,这不光是一个魔修,还是一个吞噬三层的魔修。
直到他将所有的真气释放出来,众人才真正感受到那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恐惧。
江成武堪堪用剑横档住一刀,却直接被一脚踹倒了墙上,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吞噬了惠静,江宁一更加强大了。
他慢慢地走进了江成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道:“你可曾后悔?”
江成武并没有回答他。
江宁一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咬牙问道:“你可曾后悔!”
“师叔!”江必信看不下去,拔剑冲了上去,谁知江宁一头也不回,一挥袖便将他甩了出去。
众人再不等待,在江宁一的背后围成一圈,宋阻道:“孽障!纳命来!”
江宁一缓缓地转过头去,眼神仿佛像是再看死人一般。
他召出武魂刃,仰头嗤道:“一群庸人。”
几乎就是瞬间,数十人同时出手,电光火石之间已然只能看到剑气虹光和真气飘逸。
江宁一不躲不闪硬是受了,他就是要让这些人知道他们的弱小,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平庸,感受到就算是再如何勤奋也赶不上的强大。
他嘴角带着血迹狞笑着仰天大喊了一声,胸口破开一个血洞也毫不在意,双手凌空一抓扼住了宋阻的喉咙,呼哧着道:“你若跪下叫我三声‘爷爷’,我便饶你一命。”
宋阻瞪大了眼,死死地看着他。
江宁一手劲渐渐加大,宋阻憋得脸色紫红,忽而掀起了衣袖扑出一阵白气,江宁一皱眉偏了偏头,就是瞬间,一直雄鹰之魂冲了过来,尖喙叼向了他的眼睛!
江宁一大吼了一声,刀刃乱挥一通,一人一鹰殊死搏斗,忽然他蹬地腾空而起,长刀狠狠的劈了下去,顺着那翅膀将那雄鹰斩成两半,鹰灵霎时破碎,挥散于天地之间,点点滴滴皆被吸收进了武魂之刃的之中!
平骏哀吼一声,直接昏死过去。
宋阻掏出一紫金葫芦拿出散至了半空之中,那葫芦震颤片刻,破裂开来,药粉落到了江宁一身上烧起片片烟雾火花!
江宁一怒吼了一声,撕碎了身上的衣服,这一回不管是哪一路修士也顾不上排外了,一股脑的往上冲,今日若是除不掉这魔头,他们所有人都难从这里跑出去!
李舒抱着臂站在一旁,“打个赌。”
魏长泽:“不。”
李舒好似没听见一般,“你完了,郑老头饶不了你,天极门这次一定要和十二坞树敌了。”
“不是我完了,”魏长泽道,“是咱俩,也有你的份。”
“……”李舒不可置信,“你还是人吗?”
魏长泽微笑。
这是一场车轮战,江宁一浑身是血的站在正中央,手中的刀刃淌下滴滴血迹。
平骏是死是活尚无定数,宋阻只剩了一口气倒在地上,剩下的人也是伤痕累累,只凭着一口气强撑着。
江成武挣扎着爬了起来,手连剑也拿不稳。
江宁一冷冷地看向他,他满脸是血,仿佛流了血泪一般,“今日我便是死,也要拉上你们陪葬。”
那朗月刀魂自江宁一出现便震颤不已,被用符纸强行压住,黄明功堪堪抱住。
魏长泽伸手道:“给我。”
他念了个决将符纸扯了,刀魂铮然而出,却被魏长泽死死地握在了手中,刀魂冲着江宁一而去!
魏长泽从未用过刀,但项亘虹用过,他的刀魂就在魏长泽的手中。
刀魂怨气冲天,弑主之仇不共戴天,直奔死穴而去!
江宁一已经疲了,身上致命伤口无数,咬牙提臂,怨煞刀魂与武魂之刃交碰在一起,那铺天盖地的黑气炸裂开来!
魏长泽将真气逼出,使尽全身力气紧紧攥紧刀柄,虎口裂出了血痕,他死死地看着江宁一,爆喝了一声,项亘虹的身影好似再现,与魏长泽重叠在了一起。
黄明功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喃喃道:“师父。”
江宁一再支撑不住,直直地跪了下去!
魏长泽双手鲜血淋淋,高举朗月长刀怒道:“死吧!”
朗月将黑煞之气生生劈开,没入了江宁一的肩膀之中,一直劈到了胸口。
魏长泽骤然失力,栽倒在了地上。
邵日宛几步上前将他扶住,撕了衣角将他裂开的虎口包裹住。
魏长泽气虚地不行,还贫道:“你真不能再揽这种事了,再来两次就等着给我收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