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猜,我是怎么想的?”亚文眯着眼睛反问道。他维持住脸上的微笑,向达居丽正招着手的方向走了过去。
☆、cer 029
“小心点儿!”达居丽对正往下放置船只的两个水手吼道,“下面的海水可没前面那么浅,足够淹到你们的脑袋瓜子之上了。”
“别吼了,小妞儿。”其中一名海盗不怎么耐烦地说道,“我连眼睛都快睁不太开,能保持手臂稳定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要求那么多,我可就要松手了。”
“你要是敢松手,我就去卡斯帕那里弄点儿料过来,整不死你!”
“好好好,你是对的,我错了,暴躁的小美人,”那海盗连连点头,然后将小船稳稳地降到了海面上,“喏,这不是放下去了嘛?”
“放下去是本来就应该产生的接过,没什么好让你值得炫耀的。”达居丽看了看下面小船的位置,对站在一边的亚文和桑塞尔说:“赶紧下去,桨在船里面,这么点距离划两下就到了。”
桑塞尔先顺着绳索划到了小船里,再伸出船桨稳住船身,接住腿脚不怎么利索的亚文。他对站在船上的达居丽招了下手,然后说:“他们一定会嘲笑我,比如‘连水都不敢下的山村小女孩’,或者‘终于被大海的恐怖折服的懦夫’,这之类的话。”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被他们嘲笑了,再多一次也没关系。”亚文在小船里坐下,将另一只船桨也扔给桑塞尔,“能维持良好关系不是件坏事,天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起就会抄起家伙开始砍向对方。”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砍了我。”
桑塞尔将船桨摆好,回头用怨气的目光看了亚文一眼,“你还在怪我?”
“当然,在我得到一个足够优美并且说服人心的理由之前,我恨不得把你硬生生拆成无数个小碎块,丢进猪圈里充当饲料,”亚文语气温和地说着近乎丧心病狂的话,“至于肥胖笨拙的小猪们愿不愿意吃你,那完全不关我事。”
“我已经说好会告诉你了。”桑塞尔开始摇摆手臂滑动船桨,将小船往岸边慢慢驶去,“你亲口答应给我一些时间的。”
“我的确这么说过,”亚文舒服地靠在船尾,笑看着桑塞尔前后摇摆的后背,“所以我也只是臆想一下而已,并没有打算真的这么做。”
到达岸边时,桑塞尔意料之中的收到了几份不同轻重的玩笑——实际上在小船还在划动时,一些在海中行走、只冒出了脑袋和小半截胸膛的海盗就已经开始嘲笑他们了,他们戏谑地盯着小船,和小船保持一样的速度移动。
对此,桑塞尔直接将船桨拍到了他们的脸上。
“你们怎么去?”卡斯帕又一次脸色苍白地发问。他永远都在关注这些琐碎的小事,用个不怎么好听但贴切的比喻,他就像是位每天都需要在家里刷洗盘子的太太,所有家里的大小事都要不停地管着,连孩子今天穿了哪条裤子都要留意。
“走过去呗。”桑塞尔摊着手说,“这里离城镇不远,很快就能到。”
“那他呢?”卡斯帕看向亚文。
“我背。”桑塞尔看了眼亚文脸上浅淡而略带讽刺的微笑,又补充一句:“如果他感到疲累的话。”
在走之前,桑塞尔又回头对卡斯帕提醒了一句:“三天后我会回来这里,要是我没回来,你们就自己走吧。”
如此不负责任的一句话,卡斯帕却像是习以为常了一样,点着头就离开了,似乎桑塞尔会不会回来完全不是一件重要的事。亚文观察到了这一现象,对桑塞尔挑眉道:“如果你真的没有回来呢?他们会不会从此一去不复返,那样的话,你可就失去了一条不错的船,也再不能和这群家伙喝酒了哦。”
“不知道啊,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桑塞尔摸着下巴说,“我很守信用。”
“看得出来。”亚文抬起脚开始慢慢往城镇的方向走去,受腿上的伤口和那无数层厚厚的绷带影响,他根本走不太快,“就比如说这次,你的确说了会把我‘安全’地带回来,而没有说要把我‘毫发无损’地带回来,所以就算我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安德烈看见了也不会有打你一顿的理由——凯瑟琳就不一定了。”
“她会打我一顿吗?”
“这应该是个结论,而不是个问题。”亚文说着露出一个狡猾的微笑,“你一会儿可以就能瞧瞧我猜得准不准了。”
对于居民们来说,这又是一个平静的下午,赫雷斯城一切如常,房屋的屋顶被阳光照得发白,像是被撒上了一层厚厚的盐。孩子们照旧奔跑在各条道路上,偶尔还会撞翻商铺的篮子,被抓住大骂一顿,偶尔遇见脾气好的妇人,就会摸摸他们的头,警告他们不要再这么做,就会轻易地让他们离开了。
但从现实上来看,并不是每一位女士都这么温柔的。
“亚文!”凯瑟琳重重一掌拍在桌上,愤怒的神情比他们走之前只增不减,她直接抄起桌上的书本,往桑塞尔脸上狠狠砸去。
亚文无奈地看着她仿佛即将爆炸般的脸色,想着幸好这桌子制作时使用的是最优良的木料,否则还真有可能被她一掌打垮,变成一堆毫无用处的木块。
“出来,”她面无表情地紧盯着桑塞尔,“我们单独谈谈。”
桑塞尔扯了扯亚文的袖子,用可怜兮兮的眼神向他博取同情和帮助。
“看在我们还算是熟识的份上,奉劝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