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桑塞尔的反应很快,在听出亚文语调不对的时候,就猛地抽出了手上的匕首,躲过亚文骤然挥上来的拳头后,也同时在他领口下锁骨的位置上划了一刀,如同掠过水面的蜻蜓,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缓缓往外渗血的口子。
亚文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些,但他却停下动作,冷冷地注视着桑塞尔的动作。
趁着这个空隙,桑塞尔低下头,将嘴唇覆上那道伤口狠狠地吸吮了一下。
亚文忽然笑起来,他挑了挑眉,问:“味道怎么样?”
“棒极了。”桑塞尔抬起头舔了舔嘴唇,他的眼神不再乖张,而是一种深邃得不可思议的色彩,他从亚文身上爬起来,然后迅速往门外冲去。
亚文用双手手肘撑住地面,直起身体的同时伸出腿往桑塞尔的右脚踝关节上狠狠扫了一下。桑塞尔几乎是在瞬间就转过了身,险险躲过这一脚,但却没能来得及逃走,就被亚文以面朝下的方式按到了地上。
亚文比他刚才更加过分,将他的双手反扣在身后之后,直接抬起膝盖,往他的背脊上重重砸了下去。
桑塞尔猛吸了一口凉气,挣扎几下,疼得呲牙咧嘴,只能勉强抬了抬双腿,就不敢再继续做其他动作了。
“现在呢?”亚文俯下身凑在他耳边问,“滋味如何?”
“你好凶。”桑塞尔的嘴唇抽搐了两下,但却勾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嘿嘿笑着,“亚文,你好凶啊。”
“因为你看起来似乎特别偏爱这种痛苦的感觉。”亚文一手按着他被反扣的双臂,一手按着他的头,一边膝盖用力抵在他的脊骨上,另一条腿则撑在地面使力,“早就猜到你忍不了多久,没想到现在都快要靠岸了,你才露出点尾巴来。”
“我只是想给你点儿特别的告别礼。”桑塞尔努力在他的掌心控制下偏了偏脑袋,眼神再次变得委屈起来,“没别的意思。”
“所以说我还得感谢你了?”亚文看了一眼他依旧紧握着匕首的右手,“跑出门后,打算干什么?”
“你不送我去,又不许我跟下船,我当然得自己走了。”桑塞尔又扭了几下身体,“难道你待会儿不打算把我丢下船吗?亚文?”
“我丢你下去,和你逃脱后自己跳下去是两码事,”亚文又加大了一些膝盖上的力度,他收回按着桑塞尔脑袋的那只手,轻轻碰了碰自己锁骨上的伤口,“看来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啊。”
“哪些话?要把我丢到某个荒唐的镇子上,然后让一群人轮了我的那些话吗?”
“哟,原来你还记得。”亚文笑了一声,“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桑塞尔像是真的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才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当然不像。”
亚文眯起眼睛,正要说话,却没料到桑塞尔抓住这个空档,忍着背脊上的疼痛,蓦地弹动了一下身体,握着匕首的手也顺势挥动过来,亚文下意识地往后躲闪,也就是在这时候彻底丢失了对他的掌控。
桑塞尔一路从船舱里跑到了甲板上,亚文追出去的时候,他正站立在船舷的护栏上,一脚踢翻一名冲过去的船员,然后甩了几下袖子,对亚文挥了挥手,“后会有期,亚文。”
“想得倒美。”亚文冷笑一声,然后陡然冲上前去,一脚踏上船舷,在桑塞尔跳下去前往他的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
海盗惊讶而痛苦地蜷缩起身体,身体在半空中转了个圈,重重摔进海里。
亚文一只脚站在船舷上,一只脚勾着护栏保持平衡,静默地看着桑塞尔在不远处的海面冒出头后,才叹着气跳下船舷,将那名被踹到下巴的水手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背,替他顺着气,“没事吧?”
“没,咳咳......没事。”
亚文看了看那名船员下巴上蹭出了血的擦伤,确定没什么大碍后,才让他自己去找了船医,同时也遣退了其他一些想要发问的船员。
他走到船舷边上,心情却不像想象中那么糟糕,他眯着眼用目光追随着那个在广阔大海映衬下显得格外渺小的身影,干脆笑了笑,说:“早就告诉过你,自己跳下去和被我扔下去完全是两码事——后会有期,海盗。”
☆、cer 006
亚文走进船医的房间时,他正在用湿润的布匹擦拭着那名受伤水手的下巴,换水时抬起头,瞟到亚文脖子下方的伤口,立刻就冷哼了一声。
亚文温和而抱歉的笑了笑,主动走到一边的桌子前面,对正在忙个不停的医生说:“您先处理好他吧,我拿一块干净的纱布就行。”
“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至极的小子们。”丹德里嘀咕了一句,继续仔细清洗着船员伤口处的鲜血和粘附在皮肉伤的一些尘埃,“左边的抽屉里有一包黑色的药,自己去抹上再贴纱布。”
亚文从抽屉里将那一包东西拿出来,打开看了看,问:“这是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丹德里横他一眼,“快去弄干净了,别忘记把伤口里面洗洗,不然之后情况恶化,你哭都来不及。”
“非常感谢,医生。”亚文拿起纱布和药,对丹德里礼貌地点了点头,再对那名船员挥手致意之后,就慢慢走出去了。
船上还剩下许多可以用来清洗伤口的洁净淡水,现在船队临近岸边,亚文也不用担心水源的问题,所以他直接从甲板下的仓库里取水清洗了那道本来就不怎么深的刀口。看得出来桑塞尔并没有伤害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