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时间,顾梅风才将棺木的雏形打好。
因为楠木本身就需要两人环抱,所以顾梅风在砍伐的时候并没有将楠木连根拔起,而只是砍去了楠木几枝粗大的枝叶,而这一些已经绰绰有余,只是留下来的就显得楠木并没有那样的枝繁叶茂了。
顾梅风每次见到残缺的楠木,心中总是有一股愧疚,他也说不清这是对于树的愧疚,还是对于家族的愧疚。
可是他不后悔。
江叔每天都会给明绿旋把脉,也会每天将煎好的汤药让顾梅风服下。
虽然已经立秋,这几日的天气却反常的厉害,每一天都是艳阳高照,气温也是居高不下,布心于布意这两兄弟正在抱怨江叔让他们喝的姜汤喝的早了,没想到被门口刚刚送完汤药回来的江叔听了一个正着。
江叔装作生气的样子,轻轻的用指尖戳了戳两个孩子的额头,痛心的说道,“本是一番好心一,没想到到了别人那里却不领情!”说完,竟掩面装作要哭的样子。
布心自然知道江叔本没有生气,也没有很伤心,只是给他们的一个玩笑,没想到布意却当了真,一脸委屈的样子,不知所措的看着江叔。
“布意没事。”布心看着布意笑了起来,“江叔只是在给我们快玩笑的。”
布意半信半疑的看向了江叔,只见江叔拿开脸上的手,笑了起来,这才放下心来。
看着布意脸色的变化,布心忽然笑了起来。
听着耳旁的笑声,布意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哥哥怎么了?”
布心摇了摇头,“没事。”
布意生下来不久,父母就因为战乱和两兄弟走失,两兄弟也算是相依为命走到了现在,后来随着逃难的人群就流落到了这里,后来就遇到了那么一群好朋友,而布心也进到了酒馆当了一个店小二。
大概是因为这样的经历,布意从懂事开始就很少说话,很少表露自己的感情,有很多的人说布意是年少老成,可是布心却知道布意只是缺少安全感,所以很少和人交流。
现在的布意虽然也很少和人交流,可是他却渐渐的开始表露自己的心,也愿意和自己交流自己的感受,所以布心感到很欣慰,很高兴。
“好了好了。”江叔挥了挥手,打断两个人的交流,“你们替我去街上买一些染料回来。”
“干什么用?”布心一脸的疑惑,没听说哪一种药材需要染料,也没瞧见哪里需要染布啊。
江叔又是一个弹指,这一下江叔可没有保存实力,着实让布心疼了一下,“你的好奇心怎么就这么重!”
看着布心有些委屈的样子,江叔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其实自己并没有怪罪布心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也不是因为自己的回答会是多么的难以启齿,只是因为布心的好奇心实在是太重了,而在这个宅子里,最不需要的就是好奇心。
见自己的哥哥挨了一下,布意强忍着笑意,附和道,“还不快去。”平常自己的哥哥给自己的感觉都是一脸高高在上的样子,如今看到他这般,心中虽然有些心疼,可是更多的确实高兴。
看着布心离开,布意忽的想起了这几日江叔都在探望明绿旋,担心的问道,“江叔,师娘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着呢!”江叔回答道。
“那会醒来吗?”看着顾梅风这几日正在准备棺木,布意的心意金,犹豫的问道,“是不会醒过来了吗?”
江叔茫然了,许久才回答道,“看天命吧。”
布意没有说话,只是再去看窗外的风景,再也没有往日的那般美丽。
“顾~梅~风~”杜子玉拖长了音节,从进门的时候便开始叫到。
对于杜子玉的骚扰,顾梅风已经见怪不怪,顾梅风也知道他来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借点钱,出去转转。
“你怎么不理我呢?”杜子玉一屁股在距离顾梅风最近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明知道现在的他很忙,却还是明知故问道,“你就不能和我说说话吗?”
等了许久,若不是顾梅风还在忙活,杜子玉一定会觉得自己身处在一处时间静止的地方。
“我和你说话呢。”杜子玉不满的说道,这么大的一处宅子,竟然没有和自己说话的人,要知道以前在山上的时候,自己可是整天和自己的那一帮兄弟谈天说地,现在一下子每个人说话,倒是有些不习惯。
“不是还有其他人吗?”顾梅风终于忍不住的问道,这个宅子里面除了自己还有三个人啊,为什么一定是自己?
“我也想啊!”杜子玉有些无奈,可是谁能和自己说说话呢?先不说和其他的人不熟,聊天的话也不能聊到一块儿去。
最后也只是自讨了没趣。
“桌上准备了钱,你可以出去听听戏,在茶馆里面喝喝茶。”顾梅风头也没抬的说道。
“我不想去了。”杜子玉瘫坐在椅子上面,“天天都是那么几句,我都听腻了。”
“你确定不是因为你听不懂,所以才会觉得天天都是同一句?”
一下子被顾梅风戳破,杜子玉不满的努了努嘴巴,辩解道,“我是想陪你说说话,顺便我想和你借匹马。”
“钱在桌上,一大可以去买,不用向我借。”顾梅风顿了一下,“而且我不需要你陪我说话。”
自讨了个没趣,杜子玉生气的哼了一声,起身拿起桌子上的钱袋,走了出去。
心底嘀咕道,“这钱还不是我的!”
走到门口,杜子玉犹豫的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