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流过脸庞的泪水,将眼泪硬生生的逼回眼里。阮宇沂用力一把推开抱着他的云焱,用手指着门口,用冷冰的声音对他说:“出去。”
云焱的眉头皱了皱,试图想说些什么。
阮宇沂却转身看着窗外,不发一语。
沉默在房中蔓延带着一股窒息的压迫感,良久,云焱转身走出了书房,在把门关上的前一秒,他轻轻说:“我在外面,有什么事的话,叫我。”
抬头看看了窗外的月,月光皎洁,银盘泛着圣洁的光,月光照进了房里。转身关掉书房的灯,阮宇沂将自己投入了黑暗中,他认为自己是肮脏和丑陋的。
“谢谢!”
“不用。”
“helios,今年十八岁,你呢?”
两人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erebus,二十三岁。”
“这是哪?”helios看了看四周,不识路,完全陌生的环境。
“我租的公寓楼下,和刚才的地方隔了一条街。休息下,直走出去,可以打到车。”erebus说完,转身,打算上楼。
“请等一下。”
“恩?”
“我现在一个人,感觉不太好。如果方便,我想借住一晚,明天我再走。”
erebus低头考虑了下,点了点头:“好吧。”
helios跟着erebus回到他位于三楼的公寓。erebus从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我这只有一张单人床,你只能打地铺。”
阮宇沂知道云焱对他有道不明的迷恋,晚上总希望能躺在他身边,尽管他现在有了独立的房间。曾经在英国的小公寓里,云焱躺在阮宇沂的床边,哪怕只是在硬硬的地板上打地铺,阮宇沂冷漠的不愿意多理睬,云焱都开心地和他说着话,也不管他回不回话,自顾自的一个人说着。
曾经,云焱为了他们的相识而在他面前露出过无暇而单纯的笑,而现在,他的眼睛掩饰不住内心的悲伤,抱着他说:对不起……
其实阮宇沂知道,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他。
因为,他恨这个不公世界!
同样生在这个世上,为什么他们就是天之娇子?而他就应该是没人要的人渣?为什么他如此信任的学长,要如此的对他?他恨云震,也恨用金钱掩饰了一切黑暗的云氏集团,恨和云氏、云震相关的一切,包括他!
【cer 12】
夜的城市,带着堕落又带着几分阴魅的黑暗。
黑暗的街道,黑暗的思绪,黑暗的人,在这阳光永远照耀不到的地方,却活跃着一群形形色色的人。
霓虹的灯,绿色的酒,若是往更深的地方去,人们会发现愈加堕落的灵魂恣肆放任而不加约束。
和其他酒吧一样,fringe坐落在这个城市最偏僻的角落里,人流交织着,混合着浮躁的现实。
阮宇沂学会了用酒来压抑自己的感情,似乎已经慢慢的爱上了酒苦涩的味道,喜欢上了酒刺喉的感觉。
有别于往日,阮宇沂没有站在吧台里工作,而是坐在酒吧的最昏暗的角落,看着酒吧里发生在角落里的秘密,看着那些让他不耻的事情。fringe是个gaybar,在那些黑色的世界里,他们有着自己的规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自然的法则。所以,尽管他看见了那些,却依然保持着他冷漠的目光。曾经,他也如此拼命的挣扎过,就像掉进了洪水里,被无情的浪头拍打,已经没有了半点力气,却还在挣扎,希望可以找到一个栖身之所。
人生是注定的,注定是需要背负的,始终都丢不掉,只能暂时的忘记,它铭刻在心永远磨灭不掉。所以他找了很多方法麻醉自己,麻醉掉忘记自己。慢慢的堕落,一步一步走进了深渊,他不知道他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在黑夜里麻醉自己,然后,忘掉不可以忘的无奈?开始慢慢害怕阳光,害怕起来可以清醒的在镜子里看到自己。他不知道他还剩下什么东西是自己的,或者曾经的那个他已经烟消云散,带着破灭的梦,带着得不到的向往,永远的住进了一个无法看到的坟墓!
霓虹的灯光,遮掩着这个城市最黑暗的一面,曾经在不断的挣扎中,他以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可现在,阮宇沂感觉所有的东西都在改变,灯光变了,甚至再也遮掩不住城市的黑暗。
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口中的苦涩放肆蔓延。
凌晨2点。
放在桌上的手机发出了振动。拿起来查看:
沂,感冒好点了吗?工作不要太累,记得休息。
“啊!对不起。”
手被撞得微微一晃,几滴酒洒落在阮宇沂白色的裤子上。
阮宇沂闻声抬头,一个约莫三十岁的男人正站在他面前,皱着眉盯着被他弄脏了的裤子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那边人太多,我见这边没什么人,谁知道。。。。。。”
“没什么。”阮宇沂尽量在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笑。
“这可不行。要不,我帮你换过一杯。”
“服务生,请给我杯bourbonwhiskey。”
阮宇沂看着他微不做声。
“顾少羽,是否有幸与你认识?”
穿着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仿佛用刀雕刻出来深邃的五官上,精明的眼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瞬息间即又掩去。
一会儿后,服务生端着一杯bourbonwhiskey来到他们的面前。
晃动着杯里残留的冰块,冰块互相撞击发出清脆声响,阮宇沂并未接过那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