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低声回答道:“龙君所言不假,墨宵正是从那一族来的。只是墨宵年幼时吞过火石,不会歌唱,所以无妨。”
我的嗓子从一出生就毁了,平日说话与寻常人无异,却终身无法像其他羽族一样歌唱。
“可惜,原本还想听一听的。”
龙君摆手示意我站到一旁,像是突然对我失了兴趣。
等见完所有人,龙君吩咐宦官为我们安排住处,点了孔雀和毕方二人今夜作陪,之后便转身离去了。孔雀原是我们中样貌武功最出众的一个,毕方在羽族中的地位仅次于凤君,对这个结果大家都不感到吃惊。
凛冴宫大得吓人,我跟着宦官走,只一会儿工夫,便不见了其他人的踪影。一想到从今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心中不由有些悲伤,但我却不后悔。来这里原是我心甘情愿的,只要能再见到那人一面,我便此生无憾了。
3
“墨宵公子,龙君有请。”
过了几天无所事事的日子,忽听闻龙君召见,我的手不由一颤,琉璃盏在地上摔得粉碎。
“请稍候,待在下做些准备。”
其实我不知道应当准备些什么,我才只有三百岁,从未经历过那些事。必须得沐浴更衣,若是因为不够干净惹怒了龙君,那罪过恐怕就要落到整个羽族头上。
泡在温暖的池子里,我心里的紧张感消去了不少。
是要用到那处吗?
我试了试,连手指都探不进去,感觉别扭得很。
听说孔雀一连侍奉了龙君三日,回来后便一直卧床休息。连他都不能承受,我可承受得住?倒是毕方,那一夜非但未曾受伤,之后龙君每每唤他都是在白日,兴许并不需要做那种事吧?
青鸟是毕方的胞弟,他的住处离我不远,这些事都是他告诉我的。我们两个都未曾被龙君召见过,我猜青鸟是因为毕方为他求了请,而我则是因为样貌武功全都不怎么出众。
不过今夜龙君却点名要召见我。
是因为想换换口味,还是因为又想起了鸦族的那个传说?
手指终于能塞进去一小截,外面已经开始催促,我只好慌忙换上喜服。羽族从一出生便开始为自己织造喜服,喜服里多是自己的羽毛,只有在成婚那一日才会穿。
今日也算是我的婚典吧?
“小心脚下,掉下去连魂魄都浮不上来。”
引路的老宦官眼里闪着寒光,我心中一颤,赶紧跟上几步。后宫里四处遍布着水道,龙君的住处更在万水之集,那些亭台楼阁上全都蒙着一层水雾,空气湿哒哒的让人好不难受。这里的水只有龙才可以掌控,不要说是羽族,就是鳞族失足落水也只有死路一条。
“这位公公不知如何称呼,可是在龙君身侧伺候的人?”我一面问一面将手心里的离火珠塞到那老宦官手里。
老宦官的眼神变了变,不像是高兴,倒像是带着几分嘲弄。
“奴才乣鳌,在这凛冴宫已经待了一千八百年。离火珠是好物,年纪大了受不得寒,有了它便可以驱除风湿了。”
“公公既然捡到,东西便是公公的了。”我小声道。
乣鳌笑了笑,把珠子收进怀中,走了几步,突然低声说:“方才龙君还召了孔雀公子,孔雀公子性子烈,今夜他若再不从龙君,怕是要命陨当场。”
我吃了一惊。仔细想想也是,孔雀这般骄傲之人怎么肯轻易低头,就算对方是龙君,恐怕他也不会情愿。
“劝劝他吧!在这凛冴宫里龙君是天,我等皆是蝼蚁,蝼蚁怎么可以与天争?”
乣鳌说完便径自朝前走去。这里的雾气极浓,我怕跟丢,便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不错,龙君是天,这世上只有凤君可以与之一较短长,而我……
而我却偏偏要与这天斗!
4
乣鳌只走到大殿门口就不再向前了。他年轻时的相貌应当不差,只可惜常年在深宫里生活,如今一双眼睛里只剩下狠毒,脸也和死人没有什么两样。
惨呼声从大殿里传来,我心中一颤,急忙拢了拢衣襟朝里走去。
“墨宵见过龙君。”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眼。触目惊心的血在孔雀的一条胳膊上蜿蜒,他显然是伤的不轻。孔雀一丝不挂坐在龙君怀里,两腿之间红红白白,脸上不知是愤懑还是忍耐,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模样。龙君身上倒是穿戴得整齐,便只露出龙根插在孔雀体内。听到我说话,他侧过头,冲我冷冷笑了笑。
我心里怕得要命,还是不得不一步步朝前挪去。
“从前伺候过人吗?”
“没有。”
“好得很,那边案上有三杯酒,取了中间那杯饮下。千万莫要拿错!”
我哪里敢胡乱拿,匆匆饮下中间那杯酒,又跪回到龙君面前。
“感觉怎样?”
“禀龙君,有……有些热。”我舔了舔嘴唇。
一杯酒下肚,身子就像是突然着了火,光是动一动从布料上传来的触感便叫人忍不住想要打颤。
“恐怕不单单是热吧?”龙君又笑起来,这一回像是颇为满意,“同样的酒,孔雀饮了七杯,可惜他冥顽不灵,始终不愿向我低头。倒不如让你来教教他如何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