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了一眼梁丘月;“你不疼吗?”
刘光的脸登时就黑了,黑着一张脸瞪着医生,原本清秀俊美的一张无害的小脸,板起来却毫无违和感的透露出一股很迫人的阴沉。
医生本就心虚,被刘光这么一瞪,脸色惨白的活像是个吊死鬼。
“没关系,是有一点疼,不过能忍住,你继续弄吧,快一点。”梁丘月面无表情说道。
“月牙,你......”刘光觉得有点不对劲,刚刚在车上梁丘月用手揉眉心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了,十指连心,那么深的伤口随便乱动还不疼死,可是梁丘月说不疼,他也就没太在意。
这会儿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了,不用麻醉直接缝合,人却连吭都不吭一声,要么就是毅力惊人,要么......就是真的不疼,但是怎么可能不疼?
可是梁丘月就是说不疼,也确实表现的不疼,刘光一时半会想不通,更不知道怎么说。
伤口总算在吊死鬼医生打着摆子的双手下,包扎好了。两人出了医院,上了车,已经快到一点了。
“我送你回梁丘家大宅?”
刘光知道梁丘月明天的订婚晚宴,但是他直觉这个晚宴是不会成功的,梁丘月怎么爱上宁星,怎么挣扎了好几年也不敢说出口,别人不知道,刘光却是一直在旁围观了全过程,前段时间裤腰带比长舌妇的嘴还松的梁丘月,也终于能够悬崖勒马了,这份感情,纵使出自不情不愿,却也是一点也不会作假的。
他和梁丘月认识十几年,人家情窦初开的年纪,梁丘月却早就学会万花丛中过了,刘光目睹梁丘月长到三十几岁才第一次动了情,呼风唤雨惯了的人,不可能因为家里的压力,就放弃宁星,委屈自己和一个女人订婚。
“去你家。”梁丘月说完就靠着座椅闭目养神起来。
车子一路又驶回了刘光的别墅,刘光从十五岁就自己搬出了刘家,住在外面,相比梁丘月的狡兔三窟,刘光就这一个别墅,从里到外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装修的,很有刘光的风格,除了房顶,几乎全是玻璃窗,都是昂贵的进口防弹玻璃,屋子里全都是暖色调的装饰,清晨阳光360度无死角照射进来,温馨柔软的过分。
梁丘月一到刘光的别墅,就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藏酒隔间,两只手抄起了四瓶度数最高的烈酒,回到了一楼室内游泳池,坐在池边,也不用杯子,转眼就灌下去了半瓶。
“月牙,忌辛辣,医生说了你不能......”
梁丘月定定的看着刘光,眼中水雾迷蒙。
刘光“......”
“好好好,就这一次,以后不许喝了,要不伤口不爱好。”
“你等等,我去拿杯子,你这是灌酒,什么也品不出来。”
刘光看着自己的藏酒,一阵肉痛,但是又看看梁丘月那根本就是借酒浇愁的德行,稍稍平衡了一点。
刘光拿来了两个琉璃杯子,花哨的俗气至极,还宝贝的说了一句;“小心点,别弄碎了,我花了高价拍来的。”
两个人倒上酒,刘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月牙,到底怎么回事?”
梁丘月一口闷了整整一杯,长叹了一口气,仰躺在泳池边,梦呓一般说道;“我和宁星分开了。”
☆、陌路殊途二
“什...什么?你不是手里有他的.....”把柄两个字刘光和着梁丘月的骤然大笑,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梁丘月躺在泳池的边上,突然疯狂的大笑,笑道最后蜷缩起身体,又激烈的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直到自己咳出了眼泪,才总算住了声,眼泪却好像开闸的洪水,波涛汹涌而来,却默然无声而下,直看的刘光惊惶错愕,怔愣在原地。
刘光是从来没有见过梁丘月哭的,十几年来从来没有,刚才去接梁丘月的时候,看到了他红肿的眼泡,是猜到梁丘月大概哭过,但是不是亲眼所见,他也根本想象不出来,梁丘月会哭,还哭的这么泣数行下。
他对于梁丘月流血可以习以为常,因为梁丘月曾经有一段时间迷恋极限运动,经常断个胳膊,折个腿什么的,反倒是梁丘月的眼泪却从未见过。
刘光想,梁丘月这一次,想必是真的痛极了吧,比起伤筋动骨,痛失所爱才真的痛极了,以至于嚣张肆意的二世祖也会这样情不自禁凄然泪下吧。
直到梁丘月止住了眼泪,才凄然一笑,用闷闷的变了调子的声音说道;“他宁愿死,也不和我在一起。”
刘光沉默着细细啜饮着杯子里的烈酒,蹙着眉低着头,那样子十分契合现在的气氛,可是他十分不想承认他想说一句“活该,谁让你做妖,谁让你出轨,搁我我也不跟你,虐死你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色鬼。”
腹诽过后,他还是很同情梁丘月的,毕竟三十几岁才情窦初开,快进入中年才赶上个迟来的青春期,不懂得什么是爱,也不会去爱,谁的青春期不都是一样么,最在乎的往往是失之交臂以后才能恍然大悟,但是问题是十几岁的青涩莽撞有青春和时间来买单,都是成熟的快腐烂了的成年人,还犯这样幼/齿的错误,谁又能容忍的了?
像宁星那样外表很纯良内里很阴霾的人,能忍得了?在那样的环境长大,被现实生生把童年和青涩剪辑掉,被迫成人,又被迫和梁丘月在一起,被迫生长到现在,宁星没有变得阴暗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