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环视了一圈,另外四名门客有质疑,有鄙夷,有警惕,有怀疑,他无惧也无谓,侃侃而谈。
“世人都以为,富香两国划汉水而治,是发生在青云帮立了南国之后。习成在南国南边自立为王,而北边内乱不止,无暇顾及。后来宗谦上台之后统一了半边南国,唯有习成的军队拒不归属,只能划汉水而治。”
“但实际上,青云帮的分裂早有苗头。”
“当年青云帮打下了现今的富南国的都城——琛州城之后,为谁先进城而起了冲突。宗谦的叔父宗衡先进城,但琛州城城主却是习成的父亲习广德杀的。后来宗衡被已逝的南国公封为琛州城主,习广德被封了南边的封地。”
“汉人历代以北为尊,习广德对被封到了南边很是不服气。他自认为论资排辈,自己要比宗衡更有资历,而论战功的话,他杀了琛州城城主,应该比宗衡的功绩更为显赫。”
“所以习成后来在南边自立为王,拒不归顺,绝不是一时之意。早从他父亲那一辈开始,父子二人便有意经营南方,养精蓄锐,厉兵秣马,随时准备北伐夺取琛州城。”
云霁说完之后,诸人表现各异。
有人连连拍手,有人将信将疑,有人嗤之以鼻。
“那这么说来,如果与习成互通有无,里应外合的话,他就能帮助我们南北夹击,一举歼灭富南国?”陈博涉问。
“倒也未必。”云霁不敢把话说得那么肯定,“如今宗谦在北边已立了二十余年,习成在南边也安顺了二十余年,二人相安无事,和平相处得久了,恐怕不愿打仗。”
“两边的百姓安居乐业,常常有贸易往来,恐怕也是不愿纷争起。”
“说了半天等于没说。”一名名为边兴的门客对他最为不屑。
云霁眉头一皱,“虽然直接劝香南国恐怕不易,但劝大沧国却未必是不可行。”
“大沧国?”边兴仰天大笑,“大沧国就是个海边的渔村而已。全国上下的兵力不足八万,曾经被富南国侵占了北方的平原都打不还手,这么一个小小的弱国,我们怎么可能与他们结盟?”
云霁没有理他,继续说道:“大家应该都知道大沧国产盐吧。”
“难不成你要把盐巴攒成盐巴球,当作攻城石吗?”边兴嗤笑道。
“七国之中,产盐的只有我们宣国与大沧国,若我们两国联手,便可控制盐价,令盐巴价格高涨。”
“如果百姓们吃不到盐会怎样呢?头发变白,干活没有力气,脚步浮虚,脖子肿大,周身水肿。所以百姓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去买盐,即使是去价格昂贵的黑市。”
“如果我们将黑市盐的流通渠道,只控制富南国国境内的话,会怎么样?”
“富南国地处七国最中央,为了买盐,其他各国的百姓都会涌入富南国。而富南国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有足够的食盐,便会封锁边境。”
“这样一来,不仅在富香两国的边境会发生冲突。在桦国和富南国,邑国和富南国,景国和富南国的边境,恐怕都会发生冲突。”
“我们再乘机联合香南国与大沧国进攻富南国,说不定能将富南国一举歼灭。”
陈博涉听了之后眉头紧锁,还是有一个疑问,“是一个好主意,但如何能让其他各国不会怀疑是我们与大沧国联手,控制了贩盐的渠道,而相信是富南国从中作梗,囤货居奇呢?”
边兴又嘲笑了起来,“天马行空,纸上谈兵,百姓又不傻,他们如果在富南国买不到盐,可以直接到宣国,大沧国和香南国……”
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被他这么一说,众人也反应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