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睡颜
“不是,我很骄傲,迟迟是祀灵师我很骄傲,真的。”云深看着摇晃着自己的手小孩儿,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抓住了一般,让他呼吸不过来。眼睛涩涩的,眼泪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祀灵师啊,是所有华国人都敬奉的人,可是,为什么会是迟迟呢?
每一任祀灵师,都活不过三十七岁,其实这句话,只是说祀灵师最长只活到了三十七岁而已。每一任祀灵师,不是因为时间灾祸邪肆死在了祭坛上,就是死在了九庭中,不说三十七岁,连三十岁的都很少。往往二十岁一过,身体便迅速的衰败。难道迟迟也会如此吗?
“你不要伤心。”姬辞看了云深很久,见他盯着自己,眼眶却越来越红,有些无措,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能让他不伤心,“深深你不要伤心。”他笨拙的只会这样安慰他。
“好,我不伤心。”云深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把眼泪收回去,轻轻握住姬辞的手,“我不伤心,迟迟。”
“可是你还是伤心。”姬辞有些不解,自己明明感觉得到他很伤心,为什么他要说自己不伤心?可是自己不知道应该怎么才能让他不伤心。“深深,你怎么才能不伤心?”
“你亲亲我我就不伤心了。”云深微笑着说,清亮的眸子微微弯起,带着温柔的感觉。
“亲亲你?”姬辞有些疑惑,“亲亲是这样吗?”说着跪坐在床上,把头缓缓靠近云深,微微嘟起的嘴唇轻轻的触碰到了云深的唇,轻触了一下,就又退了回去,“是这样吗?”
云深怔怔的看着姬辞,一时无言。
“睡着了?”看见云深从楼梯下来,秦与问道。只是不过上去了一些时候,云深怎么眼睛有些红?整个人感觉也不对。
“嗯,睡着了。”云深在椅子上坐下来,“不好意思,等久了啊你们。”
“没什么。”纪洵接了话,想了想还是说,“阿深,那个……姬辞的身份,你知道吗?”一边说还一边注意云深的表情。
“你是说……”云深看了看三个人都有些紧张的表情,故意停顿了一会儿,“你说的是祀灵师的身份吗?”
“啊,你知道了?”秦与有些失望,嘟嘟嚷嚷了一声,“原本还想惊吓下你呢……”
“刚刚知道的,迟迟给我说的。”云深淡淡的说了句,随手端了克里斯递上来的红茶,茶杯的温度让他有些僵硬的手感觉好了不少。
“那你是怎么想的?”白修看着情绪有些不对的云深,问了句。
他们几人当中,可以说云深是最优秀的一个。虽然他们四个年纪都不大,但是云深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不像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心智,可以说是早慧,也可以说是因为克洛斯兰家族优良的教育模式。但是今天,一向内敛的他却有些情绪过于外露了。
“怎么办?”云深轻轻重复了一句,是啊,怎么办?他轻轻的笑了笑,“我能怎么办?他活着多久,我便陪着他多久吧。”说完,轻轻闭上了眼睛。
姬辞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云深正坐在床边看书,书封是深棕色的,面上还有金线勾勒的花体,似乎是英文。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他似乎都对国外的语言文字没什么感觉,也没什么兴趣。比起学外语,他更喜欢去研究甲骨文。
“迟迟醒了?”云深虽然在看书,但是一直都注意着他的动静,见他睁开了眼睛,便把书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然后回过头来看他。
“他们走了?”姬辞记得自己上来睡觉之前云深的三个朋友还在下面等着呢。
“嗯,走了,他们都有事情,就先走了。”云深点头,然后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好,正要帮他穿衣服,却被姬辞握住了手。
“不穿,穿你的。”姬辞睁着大大的眼睛,很认真的说。
“是穿我的衣服吗?”云深有些惊讶,他以为姬辞很喜欢穿这种深衣。而且自己的衣服迟迟穿肯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