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一世没过四十岁就死了,自杀,无嗣。”文瑶鱼再次重复了一遍,有些担忧的看着姬辞。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刚刚那一瞬间,他的灵力突然四散,却满是杀伐的气息。对祀灵师来说,这样的情况真的很罕见,如果不是他对自己的灵力有着绝对的掌控力,怕是会对灵魂有伤。
祀灵师不是代代都无情无欲,就是天道的代言者吗?怎么轮到姬辞却出了这么多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文瑶鱼作为云家的守护神,能够看清云氏子孙的前尘与命运,但是这一次,他能看清楚云深的前尘,却再也看不清他的命运了。他的命运已经于祀灵师的轨迹连在了一起,是旁人再也无法预测的了。
“他不会死的。”姬辞低低的说了一句,手指紧紧的扣住掌心,身上四溢的灵气令身旁的树木无风自动,“我不会让他死的。”他不知道当自己听到云深没有活过四十岁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不会让他死,即便自己灰飞烟灭,也不会让他死。
他是唯一一个让自己感觉到温暖感觉到不舍的人,他要他陪在自己身旁,绝不离开。
姬辞走的时候,听见文瑶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命运的星轨已经改变,但是,更多的贪婪与邪念正环绕在您的身边,请多保重。”之后,便是水花的响声。
贪婪与邪念?姬辞轻轻的冷哼一声,若是谁让我动怒,便会叫他尸骨无存!
姬辞带着一身的水汽与凉意钻到了云深的怀里,暖意顺着相接触的地方传来,似乎通过四肢百骸进入了心脏。云深感觉到他的紧绷,有些不解,但还是抚摸着他的脊背让他慢慢放松下来。
“你会离开我吗?”良久,姬辞的声音从胸口处闷闷的传来。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云深温柔却很坚定的说。他知道姬辞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在阳台上很清楚的看见姬辞站在湖边,湖心处似乎有一个鱼形的物体在和他说话。他不欲探究他们的谈话内容,但是看现在的情况,想来肯定是和自己有关。
“有人给我说你会死,你会死在四十岁岁,你会自杀……”姬辞的声音很低,还微微带了些哽咽。
“不会的,我会陪着迟迟,怎么会自杀呢?”云深听了姬辞说的,有些惊讶,他是去问了那条庞大的鱼自己的命运吗?感觉到怀里小东西的不安,云深将他抱得更紧,“要是迟迟担心的话,就一直在我身边监督着我吧。”
说着扶住姬辞的肩膀轻轻推了推,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迟迟可以做我活下去的理由,这样,就不用担心我会自杀离开你了。”
“真的吗?”姬辞一双湿湿的眼睛看着云深,鼻尖也红红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这样的话我就会为了迟迟一直活下去的。”云深捏了捏他红红的小鼻子,觉得心软的不能再软了。除了迟迟,他从来没有想要这么的疼着谁宠着谁,觉得看着他就是这辈子最快乐的事情。
“嗯,不骗我?”姬辞带着浓浓的鼻音问。
“嗯,不骗你。”云深很肯定的说。
姬辞又定定的看了他几秒,似乎是在确定他不是在骗自己,“唔,那睡觉吧,好困……”说着自发的钻到云深的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云深看着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小孩儿,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接下来的日子,姬辞也没有再提那天的事情,只是告诉了云深文瑶鱼的存在,让云深每次路过湖边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往湖里看看,总觉得不怎么大的湖里住了这么大的鱼怎么看怎么不科学,但是这世界本来就不科学,不是吗?
日子很快就到了盛夏,因为学校也放假了,于是秦与三个便隔三差五的往云家跑,日子久了,几个人倒是觉得姬辞也没有那么威严那么神秘,除了不爱说话爱睡觉,长的好看以及爱粘着云深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我说阿深,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和我们去上学啊?”秦与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啃着西瓜,一脸羡慕的看着一边的云深拿起西瓜切成小块儿,又仔细的挑了籽,小口小口的喂姬辞吃。怎么就没人对自己这么好呢?嚼了嚼嘴里的西瓜籽,秦与一脸不平衡。
“中学吧,上了初中我才跟你们去学校。”云深在心里算了算时间,“我父亲那边安排的课程还得学两年。”
“还有两年?那真的只能到中学才能一起上学了。”纪洵在一边很遗憾的说了句,他们四个很早就认识了,原本以为可以一个学校上小学,但是云深偏偏得在家里让家庭老师上课,这是一件多么让人郁卒的事情!他所想象的四剑客横行校园的故事完全失去了发生的条件。
“阿深,你说你家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把你送到京城来了,偏偏还要不远万里的送家庭老师过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秦与吃完了一块儿又拿了一块儿,吐字都有些不清楚。
他这问题一出口,纪洵没控制住一巴掌拍他脑门儿上,他们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对家族里的这些事情总是很敏感。云深这种情况,在大家族里还见得少?